第82章 昙花很美（2/2）

他只是说了那么一句，却不知再说些什么好。他将她埋在了荒野，这个凄切又寂寞的地方。

天锦站在帐外，看着云殊离去的方向，心头似乎路过了一段风雪，隐隐透着凄凉之意。

那天锦呢？还有那些活着的人呢？

“五年了吧。”

莎莎的呼吸已经薄弱无力，声音也渐渐低迷，眉宇间透着疲惫的神色。

所有的安慰在她面前都显得那样苍白无力。可他不知道，对于一个从没有希望的人来说，哪怕是谎言，都是美若红霞的。

回首看向大锦军，跳跃的篝火处人影憧憧。

是吗？

“不用难过……”莎莎抬手，抚过云殊的脸庞，“最艰苦的日子总会过去的……那时候家破人亡、毁容流浪的日子里，流过的眼泪……都可以种出来。可是……都过去了。”

如果人可以听到内心里的声音，云殊一定会知道，莎莎才不愿去谢家——要么与你末路，要么嫁你为妻，谁要做你妹妹啊。

天锦的话让辛夷有些诧异。

突然，辛夷想到了什么，试探性的说道，“过两天白源族会举行集体婚宴，就是上次陪公主去参加女神节的。他们民俗淳朴，还都好客，应该很热闹的，公主可以去散散心。”

莎莎还是那样年轻的女孩子，如果不是摊上这悲苦的命运，她也该是绣着红嫁衣，等着郎君来娶的娇羞模样吧。

对于敌我双方的百万大军来说，对于天下苍生来说，她莎莎一条薄命，又何足挂齿。可是，即便是这样一条不足挂齿的生命，在她短暂的一生里，也是历经了风霜雨雪，也是尝尽了人生百态。她曾幸福过、也曾柔软过，但最终，她还是顽强的在山野石缝中开出了来。

“你进虞美人多久了？”

“莎儿，你可以休息了。”

天锦对着夜空缓缓低叹，静默许久，才低声问道，“朱瑾呢？”

天锦撇了一眼身后的辛夷，看她也是风尘落肩的模样，不免有些心疼。

莎莎的视线渐渐朦胧，她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含笑着。终于，她还是忍不住的流下了眼泪。

辛夷看着公主最近被一连串的事给干扰着，不免为她忧心。以往都有朱瑾陪在她身边，细心的开导她，如今她不在了，显得自己是那样笨拙。

真是心静如水，还是心死如尘。

又站了片刻，天锦让辛夷下去休息，自己独自走到了大营外，默默的看着遥远而幽深的夜。

直到在凛冽的夜风中，看到云殊披着一层薄薄的星光，缓缓向大营走来，才无声的转身离去。

天锦从没有等待过一个人，在以往的岁月里，也没有对什么翘首以盼过。而云殊在她身边的来来回回，让她终于明白，原来守望一个人，竟是是这样酸楚的心情。

十一月末的寒风已经开始刺骨，特别是在这荒野，似乎比其他地方还生冷些。

天锦邀上云殊一同去白源族参加婚礼，不知怎么的，云殊心情似乎不错，很爽快的就答应了。然而这消息不知怎么的就走漏了风声，韩优和媛媛一副童心未泯的样子，也闹着要跟过去。

看他们这段时间表现不错的样子，天锦也随便将他们带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