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 深情难抑（2/2）

“是的。我没想到会是你。”他们要分手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在下心感动。真情久别，才感觉到往日的真情弥足珍贵。再相逢时，真的如火一样炽热，一样美好。两个相爱的人，他们真情拥抱，倾心亲吻，天上人间，再也没有可以超过他们的了。

“那，那个鬼精鬼精的人，就是你了？你竟从天板上把伤员带走。”

她心喜悦，真想唱一支大山里嘹亮的山歌。

“是。虽然我们也知道，你的处境非常困难。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

她垂着眼睛，笑着说：“自远，落凤岭分手，快三年了吧？”

“帮助我，就用那个梁吉成？”

“可是，叶公瑾很狡猾，你未必骗得了他。”

“我没瞎说。我刚把伤员送进医院，就让你发现了。你把我吓出一身的冷汗。”

只是……只是……，这却是他们一生唯一的一次。后来，再也没有过。

左少卿咧开了嘴，眼泪如泉涌。她向他跨了两步，也张开双臂。她轻得像羽毛一样飞过去，一直飞到他的怀里。

“你跑到哪里去了，让我见不着你。”她轻声问。

“我们好紧张。你弄了一个假伤员，却让我们躲过一场灾难。我非常感谢你，是真的。我告诉过老张，说我要当面道谢。特别是，我见从医院旁边的小巷里开出的汽车，跟在车队后面，这才知道伤员在哪个车队里。”

“凤英……不，少卿……”

“我猜，你那么鬼精鬼精的，一定能猜出来。”

杜自远有片刻的迟疑，轻声说：“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她脸上的笑容已渐渐消失。

那是他宽阔的胸怀，是他结实的手臂拥裹住她的身体。她仿佛投身到温暖的阳光里，结冰的心正被温暖融化。她嘤嘤地哭泣，胸似有重锤在敲打。她颤抖的身体正被她爱的人紧紧搂住。

左少卿泪眼婆娑，注视着杜自远，脸上漾出止不住的微笑。她双手着杜自远，让他在椅子上坐下。却又紧紧抓住他的肩，似乎怕他突然消失。

“那你……在这三年里……还没结婚？”她的声音低了下去。

“你刚才进门时，就惊着我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上级？”

“我们都考虑到了。论如何，我们要让你坚持到年底。这是上级的要求。”

“我没办法。我不找到他，就没法帮助他。”

左少卿心一阵阵恍惚，真的是他吗，真的是他吗？她不敢相信。她抬起的泪眼，竭力想清这个直至分别才感受到依恋的人。她只见他正向她俯下脸，她满心的喜悦，什么也不想，就迎了上去。

“我只是在尽我的力。那时，我已经感觉到，我快呆不下去了。我能多做一点事，就多做一点吧。老张说，上级不同意我撤退，是吗？”

“凤英，她是上级安排的，我的心里只有你。”

“是，我要帮助你。”

“对。所以，你的任务非常艰难，也非常重要。”

“是。我怕我情绪失控，引起别人注意。也怕惊着你。”

他们就那样站在包间的门口，互相拥抱，互相亲吻。世界已经不存在，只有山歌在他们的心流过，遥远而又悠长。

左少卿说完，轻轻拉开包间的门，走了出去。

此时已经入夏。左少卿走到门外时，天已经大亮。空气清新而凉爽，还没有被早上的太阳灼热。“旋转门”的外面，停着几辆“趴活”的黄包车。车夫用毛巾抽着座位，向她招呼：“苏小姐，苏小姐，坐我的车吧。”

左少卿选了一辆干净一些的黄包车，坐上去，并随手拉起车篷。车夫立刻拉起车，飞快地向前跑去。

左少卿坐在车里，心忍不住酸痛。苦恼的思绪仿佛断了线风筝，正在向下飘落。她掏出手绢捂在眼睛上，默默地流泪。她思念了多年的爱人，刚刚见面，却发现，已经被妹妹占先。一个是爱人，一个是亲人，都是难割难舍的，让她左右为难。她心纠结如麻，不知该如何是好。

早上七点钟，左少卿到了办公室里。

柳秋月已经在办公室里等着她了。她说：“少主，有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