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 奸商（2/2）

但是，张乃仁要启动资金的话，让杜自远有些疑惑。叶公瑾和黄枫林握了手，请他在沙发上坐下，说：“我来介绍。玉红，这位黄枫林，是浙江站的情报科长，是卢站长特意为我挑选的干才，很有能力。”

杜自远从信封里取出几页纸。他立刻就明白了，这是军火的清单。说实话，他只是略一浏览，就已经被这批军火的数量震惊了。其确有一批电台，共计十五部。从这一点他可以确认，老李的情报是准确的，张乃仁的军火也是真实的。

杜自远也明白这个意思，就问：“需要多少？”

那人仍把礼帽拿在手里，却双脚一并，说：“叶处长，卑职黄枫林，向您报告。”

老李和林秀，以及他的警卫，现在都搬进夫子庙后面的一个小院里。这里很僻静，门前的小街上行人稀少。

现在，张伯为忙的就是这件事。他在“旋转门”里摆了一桌酒，请来几位平时生意上联系比较多的朋友，能不能从他们那里拆借出一笔钱来。

老李一听说要一笔三千美元的启动资金，就为难起来，“老杜，我比你更着急。可是，梁吉成出事之后，人虽然跑了出来，但还在控制考察期。其他人正在转移地点和改变身份。资金的事，只有梁吉成最清楚。接手的赵广，还没有把资金转移的事完全弄清楚。资金方面的事，可能还要等几天。”

自从在“富春江”饭店，被特务跟踪后，杜自远就更加谨慎了。

张乃仁不动声色地说：“至少三千美金。”

这样一来，杜自远就不得不自己想办法了。做这种生意，双方的信任十分关键。如果这笔资金不能尽快弄到手，张乃仁一旦产生疑心，这件事就很难办成了。杜自远想办法，就想到了张伯为的头上。

钱玉红点点头，并不敢说话。她很清楚，自己在这件事里，只是一个联系人。

杜自远与张乃仁谈判军火交易，大体已经谈妥。接下来，就是一步一步动军火交易向前发展。作为第一步，张乃仁提出来，需要一笔启动资金。

黄枫林回答：“已经来五天了。按照您提供的线索，我们现在已经确认了那个叫张伯为的人，把他盯住了。请您放心。”

“多少？”

这个黄枫林问一答十，让叶公瑾很满意。他说：“那太好了，这次就仰仗枫林兄了。以后如果需要什么档案或者资料什么的，钱主任会给你提供。我等你的好消息。”

“杜先生，”张乃仁已经出他有怀疑，认真地说：“我可不是为难你，或者诈你的钱。这个钱是必须的。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指的就是这个。阎王不怕我给他们捣鬼，他们拿得住我，可以等到交易成功后再见钱。小鬼们就不行了，不见到现的，他们不会出力。”

坐在敬业银行的办公室里，张伯为一听清杜自远的意思，就很惊讶，说：“老杜，你是银行经理，怎么还叫我想办法弄钱呀？你从银行里拿一点出来不就行了？”

黄枫林正色说：“请张先生相信我，兄弟真的是正点。”

杜自远不动声色地着他，从提包里取出军火清单，送到老李的眼前。

“张先生请说。”黄枫林露出兴奋的样子。

杜自远收起清单，认真地说：“张先生，我会尽快把启动资金送来。”

叶公瑾问：“枫林兄，你是一个人来的？”

张伯为眯着小眼睛，入木三分地打量他，就用行里的话试探他的底细，对他说：“你是想做船帮（合伙）吗？”

张伯为招呼了一圈酒，坐下来吃菜。身边的这个人就带着笑，轻声说：“张先生真是好酒量。我也敬张先生一杯吧，您随意，我干了。”

“对。”

黄枫林说：“还带来五个弟兄，都是卢站长亲自挑选出来的，业务熟练，能力很强。来南京后，按照您的安排，我们已经在许府巷招待所住了下来，吃的住的都挺好，弟兄们也挺满意的。”

那人笑着说：“敝人姓黄，黄枫林。李先生特意跟我介绍过张先生，说张先生生意做得好。我刚才一张先生的酒量，就出来了，张先生的生意也一定做得风光。兄弟很想跟张先生交一个朋友，以后有机会的时候，也请张先生提携一下兄弟。”

官们一定明白，这次黄枫林到南京来，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张伯为。叶公瑾的目标也只有一个，则是左少卿。这两个人，都要有麻烦了。

黄枫林又欠身说：“钱主任，以后请多关照。”

杜自远一挥手，“你做生意做到现在，怎么也这么说。银行里的钱，我是一分钱也动不了。要动只能动我自己的积蓄。那一点钱，根本不够。”

“张先生好眼力，出我的根底浅。说实话，兄弟是个海青腿（新手），才上跳板（才入行）没几年。所以才请张先生提携。”

他眯着小眼睛说：“黄先生，你正点（诚心）？”

“黄先生要参与，至少三条龙（三千），美金。”

黄枫林收起了笑容，有些严肃地着张伯为，目光在深邃藏着情。

张伯为则定定地着他，隐约察觉出这个人不是一个普通人。但心里的主意已经拿定了，目光也就毫不退缩，轻声说：“要试试水吗？”

黄枫林也压低了声音，说：“张先生，我很有兴趣。请容我几天，让我考虑一下，行不行我都给你回话，这样好不好？”

张伯为笑嘻嘻地着他，“好，我等你的信。”

黄枫林出了“旋转门”，两边，就见对面电线杆旁站着一个报的人，向他点点头，便走了。那个人会继续盯着张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