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冤家相救,心情复杂(2/2)
沈子清甩甩手,心里估摸自己还能再使点力,斜睨了眼那几名叫宣着举刀冲过来的强盗们,重新把沈月清往自己怀中一带,淡然道:“太子哥哥得罪了。”
沈月清未从自己想法中挣脱,一直处在错愕中,耳中低语还未消散,便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等这种感觉消失后,沈月清发现自己重新回到原先乘坐的马车旁。
“我好不容易从里面出来。”一股无名火在沈月清心头燃起,未完全发泄出来,被沈子清短短几个字浇灭。
从头到尾沈子清未正眼瞧过沈月清一眼,像是没多少耐心,他环顾四周,对沈月清冷冷抛出四个字,“在这待着。”说罢,展开白扇朝几名欲要扑来强盗冲去。
沈子清前脚刚离开,原本护沈月清离开马车的四皇子沈水斌匆匆赶回来。他刚解决掉两名强盗,回神发现自己离沈月清太远,赶忙寻回来,还好沈月清毫发无伤,沈水斌才放心下来。
“太子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把剑给我。”对于关心,沈月清置若罔闻,眼睛死咬那抹飘逸的黑红身影,生怕对方像刚才奇妙出现那般忽然消失。
沈水斌稍显犹豫,在沈月清气忿凝视下,讪讪交出沾染丝丝血迹的黑柄长剑。
沈子清握住长剑,手中重量提醒他此举不太明智,他拥有太子这个身份,无需亲自动手,只需张张嘴,自有人甘愿为他效劳,这是专属于他太子的特权。
可看到沈子清后,这项特权在沈月清心目中更像是一种嘲讽。沈月清不想被一个扶不上墙的烂泥比下去,他告诉自己,他此举并非有失身份,而是为了替自己证明,证明没有沈子清这个烂泥,仅凭自己和这支队伍也能制服这群强盗。
沈水斌心中担忧,可碍于太子命令,不敢上前阻拦,当马车旁只剩自己后,沈水斌向周旁张望,从地上捡起一把刀跟随其后,保护在后方。
注意到那人竟然不听话,带剑进入强盗可袭击范围内,这会换沈子清生气了,“不是让你……”话到一半,沈子清及时住口,想起面前这人很是记仇,赶忙调换语气,恭敬劝说,“这里太危险,太子还是在马车边比较安全。”
“你是我弟弟。”沈月清挥剑格开一名强盗砍过来的刀,手头略有吃力,但面子依旧强撑,“作为兄长,我有责任保护好自己弟弟。”
沈子清脸上保持淡淡微笑,实则懒得跟沈月清扯嘴皮,转而对后来的沈水斌对上眼,心中有了想法,高声呼道:“四哥,保护好太子。”
这句话对沈月清无疑是种挑衅,表面不发作,心里却愈加烦躁,回头瞪向沈水斌,叫他少管,而后继续挥砍扑过来的强盗,时间久了,沈月清手头动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迟钝。自从当上太子,沈月清更加投身朝廷,少去磨练剑术,现在突然挥剑,力气不比当年,弱了许多。
围在沈月清周边的强盗越聚越多,他们听准了此人是太子,心知投降是死,不投,可能还有生存的机会,届时可以将劫持太子一事当作荣耀,再向其他强盗吹嘘。强盗脸上的敬畏和恐惧渐渐被另一种神态取代,他们感受到挑战权利的刺激,个个跃跃欲试。
等沈月清察觉跟自己对持的强盗数量多了一倍后,他再想离开是不可能的,护队士兵还要护马车上的东西,根本抽不出手来帮他,而沈水斌也因自己一时的冲动,跟自己一起被强盗围住。
沈月清咬咬牙,扫视周围一圈强盗,尽量用平稳的声音高声道:“本宫劝你们早早投降较好,我可以减免对你们的惩罚。”然而他目光里的忿然可掩盖不了,他瞥到强盗圈外的沈子清,暗骂他竟将擅自暴露自己的太子身份,果然烂泥就是烂泥,连手法都跟烂泥一样烂。也怪自己不够沉稳,竟然因为这坨多年未见的烂泥而感到愤怒,他就应该呆在马车旁享受专属于自己的特权。
“小心!”圈外,沈子清虽叫沈水斌保护好沈月清,自己却时刻注意沈月清身边地动向,当一点寒光进入他视线范围后,在沈水斌出手前一刻,沈子清利索翻身入圈,把沈月清又一次拉到自己身边,同时一脚踹飞扑来的强盗。
“唔……这是我第二次救下太子,太子回去后可别忘了向父皇美言几句。”防守之余,沈子清还不忘打趣羞愤不已的沈月清。
“你,你故意的!”感受到被捉弄,沈月清难以保持以往的亲和,怒到双颊染上红火,恨不得把手中长剑连扔带砸在甩到沈子清脸上。
“为何呀?”面对夹击,沈子清处理地得心应手,闲暇之余还能回应沈月清几句,“您确实是太子啊。”
沈月清无言以对,在他第一回被沈子清救到马车旁时,以为这个烂泥在边城里得到了意想不到地锻炼,具体感受后发觉是自己想错了,如今的沈子清与六年前的沈子清并无差别,仍旧是一坨烂泥!
半柱香过后。
拦截车队的强盗被彻底制服,总共一百七十八人,绝大部分在打斗中身亡,只有二十余人顺带强盗头目在郭肖干扰下保留了小命。
与旧主相见,郭肖比以往更加沉默,微微点头后,手扶长剑静守在沈子清身旁。
沈月清目光斜视,充满鄙夷,“真是好忠心的一条狗,我以前怎么没感受到呢。”他语气不善,说完就转身离开,指挥士兵重整队伍。
沈月清的话让沈子清心有不悦,碍于对方脾性以及身份,暂时隐忍下来,心想等到合适时再把这个气找回来,外加他还有些事情要询问沈月清,现在不可撕破脸皮。
“郭哥哥。”沈雅舒回头望了眼跟在身后的长队,“那个人真是太子吗?是沈哥哥的兄长?”
郭肖默然点头,视线朝下,显得有些冷漠。
沈雅舒不解挠头,回想太子的容貌确实与沈哥哥相似。可明明是相似的脸,却给她很不同的感觉,有种……矫花利用自身的艳丽,将人引入险境一样。
“我知道了。”后方传来沈子清的声音,他从队伍后方骑马追上在最前开路的沈雅舒和郭肖二人,将自己问到的信息一字不漏转述出来,“有密报称西域两大国——江乌国和西夜国,要联手攻打晋国,现在老……咳,现在皇上在为战争做准备,运了不少军饷和补给物资过来。”回想起沈月清阴阳怪气地语调,沈子清感到一阵不舒坦。
“要打仗了?”沈雅舒这一整天都处在诧异中,眼睛总时不时瞪起,“我怎么不知道?”
沈子清一指敲在沈雅舒光洁额面上,加重语气重复,“密报!都说了是密报,你还问这个问题,傻不傻。”
沈雅舒捂住额头,嘴一嘟,想了想确实是自己嘴快,没想意识到,就问了个傻问题。
沉默前进了一段路程,沈子清看看后方,又看看情绪不高涨的某人,用只有他们三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念叨,“诶,也不知道这个太子怎么一块跟来了,可能是为了揽功劳吧。啧,一看到他我就没什么心情。”说完凑到郭肖面前问他,“要不我回去把他骂一顿,好不好?”
郭肖闭了眼,小片刻再次睁开,缓缓摇头,“我没事。”
沈子清坐直身子,沈雅舒凑过来,小声问:“太子真的是哥哥的兄长?”
“对啊。”沈子清见妹妹一脸好奇,“问这个干嘛?”
“那我是不是也能叫他哥哥?”沈雅舒拉住缰绳的双手上下挥动,显得跃跃欲试。
沈子清顿了小会,换上和蔼笑容,“当然可以啦,不过我这位兄长小肚鸡肠,不喜欢别人叫他太子以外的称号,你若喊他哥哥,说不定他会不高兴,然后不动声色责罚你。”
看沈雅舒露出不可思议又害怕的神情,沈子清兴致更加高昂,彼为自豪地坦白,“当初你沈哥哥我呀,就是被他记仇才……”
话未说完,沈子清收到郭肖一记严厉眼神警告。沈子清讪讪吐了吐舌头,闭上了嘴,任凭沈雅舒后面多想听他跟太子的事,都不停摇头,一字不露。
【本章阅读完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