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请求/往事（2/2）

谢府大体上是江南水乡的风格，但在布局上，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种着名贵花草的花圃旁边种了药草，亭台楼阁中藏着平平无奇的药房，晒着各式各样的药材。原本该挂着精致鸟笼的房檐下，却挂着辣椒等食物。凌樾惊奇于这奇怪的布局，谢京洲凑到他耳边向他解释。

“这宅子是原本我娘亲还在时修建的了，那时候我爹爹还没有现在这么忙。园子里的一草一木都是他们二人共同商榷的。我娘亲是药王谷谷主的弟子，一次外出采药不慎跌下了山崖，受了伤。被林间路过的樵夫捡回去了。那樵夫家里穷，见她姿色出众，便想将她卖到青楼去。被我父亲遇见了。爹爹不忍让娘亲一个弱女子被卖入那花红柳绿之处，花钱买下了她。爹爹本想放娘亲离去，只是担心娘亲有伤在身，再遇到坏人，便与她协商，待她伤好，便送她离开。那时候爹爹的生意陷入了低谷，赔了很多钱。娘亲想要报答他，便带他去药王谷采药，那里头都是名贵药材，父亲便做起了药材生意。他是经商的材料，没多久便做得风生水起。爹爹与娘亲也因此两相情悦。成了亲。虽后头爹爹极少做药材生意了。但母亲从小学医，难以割舍。爹爹便为她在园子里开辟了间药园子。母亲闲来无事的时候，也会去周边药铺出诊。”

凌樾听了他爹娘的故事，不由得感叹道：“他们感情真好。”谢京洲闻言神色落寞了些。喃喃道

“是啊，旁的人见了，都要说他们是神仙眷侣。只是好景不长，父亲生意越做越大，常常忙得脚不沾地，母亲此时又有了我，生产之际，父亲不在身边，又是难产。生下我之后，身子便大不如从前。没几年就去了。那时候我才四五岁，早已不记得母亲的样子了。爹爹思念她，虽说后头赚了很多钱，也未曾搬出这个宅子。想来我与母亲最亲密的那几年，她常常捧着医书念给我听，我听不懂，总是在她念的时候睡过去。如今，倒也只有她留下的这些医书一直陪着我了。”凌樾懊恼自己嘴快，提到了他的伤心事。索性转过身抱了抱他，轻拍着他的背安抚他。

“都过去了，一切都会越来越来好的。”谢京洲把头放在他肩上，闭上眼嗅着他身上的香味。

“没关系的，我已经放下了。”二人就这样抱着，直到身后的九砜用力咳了咳，眼神示意二人背后。谢京洲睁开眼，便看见谢阡在廊子对面背着手看他们，吓得赶紧松开凌樾，站得离他远了些。被长辈盯着温存，凌樾也有些不好意思。脸颊都有些红了。谢京洲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领着凌樾继续往前走。转过廊子走到谢阡面前向他行礼，谢阡示意他起身。便要跟着二人进去，被谢阡抬手挡下了。

凌樾跟着谢阡进了厢房，转过身去关上门。再转过来时，便见谢阡跪着向他行了个大礼。

“草民叩见陛下。”他声音沉稳带着些嘶哑，不卑不亢地向着凌樾磕了个头。凌樾将他扶起来，上下打量着他。

“是谢京洲告诉你的？”虽并未言明是何事，但谢阡浸润商界几十年，与多少官员私下来往密切，早练成了火眼金睛。他语气淡然，镇定自若地问他：“禀陛下，小儿并未向草民透露任何关于您的事情，只是让草民与您见上一面罢了。”他没有告知凌樾自己是如何得出眼前人是天子的，但凌樾心里明白。

谢阡是精明人，来往南北之间，关系网遍布天下。自己微服出巡的事儿，明面上捂得严实。京中群臣又怎么能坐得住，不知多少人暗地里传递消息，又在南屿城压了个郑然回去。搞得南方官员人人自危。故而这一路上看到的皆是和平之景。凌樾知晓这一切的症结皆在于他们的领头羊—梁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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