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梅园初见/情动（1/2）

上京富贵闲人多，赏花品茗都要有去处，故京中不只有宴请宾客的酒楼，闲时消遣的茶馆。更有几处风景雅致的园子。各有各不同的风情景色。世家的公子千金最爱风雅，常开设诗会，邀请京中贵女参加。名动京城的才女才子，也多在这类宴会上选出。陈燚虽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也是略有耳闻。早前有媒人给他说媒，也爱提哪家的姑娘才华横溢，于哪一年的诗会夺魁。陈燚听得耳朵都要起了茧子，从此便避着这些园子走。

凌樾登基之前，出宫的机会极少，其实颇为向往这些地方，登基之后，事务繁忙，虽于出宫一事上有了自由，却也对此失了兴致。

城北的梅园是极受欢迎的，冬日里万花凋零，四下一片素白，这梅园虽离城中心远了些，却是盛开着各式的梅花。原本这园子只是一片无人管理的梅林，后有人见这花儿独自盛放无人欣赏，颇觉可惜，便出资将梅林四周围了起来，请了专人照料这些梅花，又从各地移栽了不同品种的名贵花，一到冬日，这处的暗香吸引了过路人，这园子渐渐有了名气。近年来，已成为了炙手可热的赏花去处。

凌樾在宫中便听说了这梅园的盛名，有心去看看。趁着今日新春，百姓多在家休息，四处无人，便拉着陈燚要去看梅花。陈燚原本对这些风雅之物不感兴趣，但凌樾想看，他也乐于作陪。

凌樾见了萧鸣思出来，已近午时，他早膳用得不多，这会儿有些饿了。将军府虽简陋，好在膳食上还算精巧，简单用过午膳，凌樾便拉着陈燚往城北的梅园去。照霜想要跟上。凌樾却对他说：“今日难得休沐，便不要时时跟着孤了，可先行回去休息。”照霜应了声是，便退到门口站着。

马夫牵来一架马车，陈燚扶着凌樾上去，临走之前，拍了拍照霜的肩，朗声道：“男子汉大丈夫，成日跟着主子算什么事儿，陛下有心培养你，配合就是了，心里头若是生了什么杂念，还是憋在心里头的好，剥出来了，可就没那么容易收回去了。”照霜抬头看着陈燚。他久经风沙，眉目之间含着一股肃杀之气，说话时虽是平常语气，照霜却没来由的觉得心头发冷，被他这股气势压着，纵有千言万语，却也说不出一句辩驳的话来。

照霜看着他大步上了马车，背对着他的身影仿佛无声的压迫，叫他喘不过气来。马车徐徐走远了，他松开紧握的拳头，手心里全是冷汗。

陈燚上了马车，冷硬的神色也柔软起来，自然地将靠在壁上假寐的凌樾拉到自己怀中。凌樾将头靠在他肩上，将脸埋在他胸口，深深吸了一口气，闻到他身上的皂香，才觉得眼前人是真实存在于他身边的。陈燚在沙场上厮杀几年，早已不是三年前那个豪言壮志，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将军，边疆的风沙吹得他皮肤粗糙了，却也磨平了他的棱角，在他眉间添上几分野性。

凌樾怀念从前那个小将军，也沉溺于如今大将军难得的柔软之中。有什么东西在凌樾心中生根发芽，终于在今日开出了艳丽的花。

梅园之中，正是花开时节，寒风裹挟着细雪，飘飘扬扬落于梅花之上。大片的红梅上落了雪，红白相映，确是难得一见的美景。这片梅林原是红梅林，园子的主人自各处移栽来了白的、粉的各样的梅花，更稀奇的是，这园子里，竟然有一株绿梅。绿梅珍贵，价格不菲，独栽在园子深处，来访之人，需得征得园主同意，方能进去观赏。这园子主人神出鬼没，许多人慕名而来，失望而归。

宫中也栽有梅树，这些花儿在民间算得上珍稀，于凌樾而言，不过也是每年冬日都能见到的，早没了兴趣。今日来，便是冲着这株绿梅而来。这园子的主人偶尔会在此处小住，故园子旁边，有一座小院落，算不上太大，然而坐落于梅花之间，端的是一副雅致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