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囚开始（2/2）

电话刚拨通，裴煜夺过去打开了免提才还给我。

我懒得和他计较，真计较起来我也斗不过他。

电话那头是妹妹的声音，几天没见她似乎长大了，没有在电话里吵着让我给她买零食和漂亮的小裙子。

我放缓呼吸和她说：“哥哥出差了，过几天就回去。”

妹妹在那头肯定竖个脑袋很疑惑，但还是乖乖回答，“知道了，哥哥你要注意安全，不要被大灰狼叼走。”

我心想这小家伙还挺机灵，本来湿答答的心因为她的一句话又重新热烈起来。

本来想死的，先不寻死了。

我说：“知道了。”

裴煜把电话挂了。

他比大灰狼更让人害怕，让人恐惧。

他把手机收走，还厚颜无耻想要过来亲我，嘴唇和嘴唇的厚度不到我心中一滴水的距离，我睁着眼，一字一句问他，“什么时候放了我？”

裴煜还是亲了上来，手腕的伤疤似乎更严重了，一抽一抽地疼，快把我整个人带去遥远的地狱了。

他亲完，又迷恋着我的身体，我裹紧被子，再一次问他：“什么时候放了我？”

裴煜只会转移话题，他每次都是顾左右而言他，他根本不知道我现在有多挣扎多绝望。

我有想过一死了之，但我不能。

这不是我的身体，只是我的灵魂寄托在这一处蛮荒之地，我无法说服自己去伤害不属于我的生命。

我一直在等一个契机，等一个裴煜玩腻了放过我的契机。

江初没有等来那个契机涝死在岸边，所以作为不同的人，我也要承担过去的惩罚吗？

我等不到裴煜的回答，等不到夜深人静有人可以递给我一把刀。

我摔碎了杯子，又将桌子上的东西都扫落到地板上，扑通扑通，和落水声一样，扑通扑通，我呼吸困难。

“裴煜，你这个疯子，你这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我指着他，用我以前没用过的语气朝他骂，骂的最过分的一句话就是他是个混蛋。

裴煜淌过那片泥泞，或许在他眼里，那些东西的价值已经体现出来了，它们的价值就是看我发疯。

确实快疯了，我捶着胸口使劲咳嗽，咳到昏天暗地，要把心连着肺一起咳出来。

裴煜抱紧我，连同心脏一起。

我听到他说。

“我是个混蛋，江初，你不是问我喜不喜欢你？”

我静静听着。

“我不喜欢你，我不喜欢江楚，我喜欢江初。”

毕竟音调不同，裴煜普通话也算标准，毫无疑问我听懂了，但我没说话。

他来到我身边，带着萧瑟，又带着滚烫的热风，带着不同于四季的温度，烤蚀干裂的地面，灼烧枯萎的人。

我应该要说点什么，说点我的感受，一定程度上这算是裴煜的表白，迟到了这么久的对于江初的告白，作为局外的人，有理由说点什么。

“我……放了我，我就相信你喜欢我。”

说出的话无非带着那样一个不切实际的愿望。

裴煜搂我搂得更紧了，再这样下去我要被他嵌进他身体的每一寸。

垂在两侧的手有了动作，我推着他，力道不大，我能感觉到裴煜的身子僵硬着，他也能捕捉到我这细微的动作里满满的抗拒。

“我不要。”裴煜咬我的脖子，又舔我的耳垂，“除了这件事，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我挣扎地问：“为什么？”

为什么不放过我？

裴煜替我擦掉眼泪，我没有想哭，我没有想哭的，我没那么不争气，那眼泪是从哪里来的？

裴煜又开始亲我的眼睛，我被他搞得根本睁不开眼。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不正常？”

应该是裴煜在问我，但我已经无暇回应。

裴煜又说：“如果我能少喜欢你一点就好了，江初，如果我不喜欢你，你会发现我是个特别好的人，因为我对所有人都好，唯独对你不好，是不是？”

我不想回答这个已经导致我死亡的事实。

他把我撂倒在床上，他整个人都在我之上，他像新世纪的王审视他的私有物。

他的手探进我的腰腹，他的手一点点往上，顺着我的骨骼，来到我的心脏。

他笑了，笑容有点悲伤，“我知道的，我对你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