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妖 第28章 选择（2/2）

有一会儿没见到小鱼了。好想。

本来就是他的。

屋中，少年坐在凳子上，一手托着半垂的脑袋，正看着桌面的一个小玩意出神。样子颇有些乖巧。

一个红艳艳的，看起来乱七八糟的布偶玩具。易尽之脑中瞬间闪过小鱼费力咬着这东西的场景，心间登时酸软，他步伐匆忙，很快来到少年身后。易尽之双手撑在少年两侧，下颔磨了磨少年头顶，“小风，小鱼......”

男人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只是觉得，只要两人能安静待着，跟小鱼在一起的每一秒都愉悦到如梦似幻，让他心悸，让他每个毛孔都感受到舒畅。

“今天换这个。”谷风没有动，他仍瞧着那个破布偶玩具，说：“没有‘海蓝之心’。”

摩挲的动作停下。易尽之顿了片刻，拉过旁边的凳子坐下。谷风见状转过去，两人坐在桌边，面对着面。

“没有‘海蓝之心’。”男人重复了一遍。

易尽之看了看桌上的布偶，又继续看着少年，他敏锐地捕捉到少年话中的漏洞，因此声音微涩，又问：“小风说的没有是什么意思。”

“就是没有找到的意思。”谷风同样敏锐。他匆匆说完这句便转过身，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起来。少年喝完，在男人面前从水壶里续上水，将杯子递到男人面前，“喝完就做吧，找不到‘海蓝之心’，还有很多其他东西。”

易尽之接过杯子时，谷风略有些僵硬。但男人只是接过，仍旧看着他，并不打算马上喝下。

易尽之将杯子放到桌上。脸上的旖旎散去，没有往日的邪佞和近来粉饰的温暖笑意，这张脸英俊得颇具攻击性，尤其在男人面无表情的时候。易尽之板着脸道：“你觉得‘海蓝之心’跟这些东西一样？”

谷风：“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你送给一条鱼的玩意。”

一时无话。屋内叮铃声响了一瞬，很快堙灭。淡淡的血腥气漫上来。

谷风偏头，看向桌上的杯子，两人一同静了会儿后，他站起了身。少年朝床边走去，“找不到就找不到了，只有那个，你要的话就做。”

谷风今天一直在岸上，保持人形比较方便，现在他躺上床，莫名的情绪让他连在男人面前脱衣服也不愿，他钻进被单，身上的衣裙自然便消失。

男人的步子踏得沉重，不知是故意还是其他，快到床边时，刚才短暂出现的叮铃声突然响得热闹，谷风盯着床顶的眼睛眨了眨，也没转过去看。

一只手钳住少年的脖颈。易尽之大掌收缩着，声音冷静得出奇，“你真以为我不会伤你？”

谷风没有回应。少年面上没有丝毫痛苦，那只大掌收到让他将将感到难受的程度就停下，而后很快卸力。不痛，就是因为不痛，鼻尖才有些酸涩。

易尽之松开手，也收回布满腰腹及以下位置的怪异钉子。男人抚上少年的脸庞，一时看不清眼前的人到底完整，还是仍旧不完整。但不管完整与否，他都再下不了手。他站起身来，盯着少年慢慢解开衣物，等他上床的时候，少年闭上了眼。

“尽之哥哥骗小鱼的。”易尽之将少年搂在怀中，贴着他冰凉的脸蹭了蹭，“怎么会伤害你。”

谷风没有睁眼，也没有说话，只是鼻尖泄出轻轻笑意，盛满嘲讽。

男人的热气喷洒在少年耳边，“小风是想让尽之哥哥道歉吗？”

“尽之哥哥道歉。对不起，小风，前几天尽之哥哥不知道是你，弄疼你了。对不起，我的小鱼还难受吗？还有哪里不舒服，告诉尽之哥哥，嗯？”易尽之极尽自己最柔和的语气，诓着哄着，却换来少年又一声讽笑。

于是男人住嘴。谷风假寐一会儿，没感受到男人有额外动作，又过了会儿，他睁开双眼。男人圈着他，正低着头看着他，少年微微仰起，两人便能对视。

蓝紫双眸映入漆黑的瞳光，他听见他的告白：“如果小风还记不得，那尽之哥哥再说一次。我错了，尽之哥哥知道错了，我只是，太想你了，小风。”

极美的瞳眸有一瞬漫上水色，退得极快，仿佛所见之人的错觉。易尽之对于跟谷风相关的任何事都得多瞧两眼，待他定睛看去，少年已经撇开视线，而那眼中什么情绪也没有。

“做吧。”少年这么说。

怀抱紧窒一瞬，下一刻，山一般的身躯笼罩在少年身上，霸道地夺去少年的视线。

谷风又要撇头，被男人钳住下颔，他敛下睫羽朝下看去，就是不肯多看男人一眼。

“为什么不看我？”男人问，温柔就快盖不过寒冷，但他仍在意着伪装着，因此这话听起来极为别扭。

这次谷风倒是应了，却是男人听了后宁愿他不开口的内容：“为什么要看你，为什么要看屠杀我族人后又羞辱我的人？”

易尽之：“对你来说我只是这样？”

谷风：“还能有什么样？”

易尽之抬起他的下颔，逼迫他看向自己，谷风不再躲了，睁大眸子迎上男人带着怒意的视线。易尽之近乎贪婪地盯着这对双眼，里面哪怕有分毫情绪都能被他捕捉，只是少年注定不会让他如愿。

谷风：“你到底做不做。”

“哈！哈哈...”易尽之倏地笑了几声，过分英俊的面容扭曲一瞬。他松开了少年的下颔，伪装的温柔全然破功，“做，怎么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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