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妖 第23章 蜜日尽（2/2）
[尽之哥哥！]
“我可以吻你吗？”易尽之见小鱼尾巴顿了下，语速突然开始变快，他瞬间改口，“抱歉。如果你看见那条小鱼，能不能替我告诉他，尽之哥哥知道错了，尽之哥哥只是很想他。”
小鱼又歪了歪脑袋，似乎不能理解男人话中的意思。下一刻，他整条鱼身又是一顿。
小鱼开始剧烈地挣扎，男人见状放低手掌，果然，小鱼很快跳出男人手里。易尽之没有阻拦，他甚至在小鱼冲出去时替他打开了栅栏。小小的海蓝色鳞光几乎化作一道闪电，晃眼便从易尽之眼前消失。
时间到了。
易尽之摸着胸口，面上莫名。他好像，能够感受到小鱼。不是幻觉，他好像真的可以感受到，他的小鱼。
谷风在海中央陡然睁眼。少年海妖在海面下坠，暗浪汹涌，透明如玻璃般的蓝中，绝美的海妖在其中随波飘荡，仿佛一件旷世的艺术品。浓密的睫毛下，蓝紫瞳眸有些妖异地缩放片刻，谷风定了定神后，摆尾破开海面。
‘哗啦——噗通！’海蓝与紫色鱼鳞在光下闪过，下一秒便消失在原地。
他好像睡过很久，好像得到了很好的放松和休息，加上恢复力本就很强，因此已无大碍。这是谷风获得的信息，但对于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怎么睡的哪里睡的，为什么会如此放松，他全然不知，但这种情况他已很习惯。他只是奇怪自己的情绪上的宁静，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放松过。
北岸。
谷风在离北岸不远处的几艘船后探头，往围困他族人的洞穴看去。奇怪，没有人。自己身前这些船里没有，靠岸的船里没有，岸上没有，洞口也没有。少年埋头海中，深入海里，小心翼翼地潜游过去。
他暂时还斗不过男人，他们暂时输人类一筹，但不管自己的后果如何，他想先确认一下大家的安危。谷风想到失去意识前发生的一切，上身的鸡皮疙瘩密密泛起，鱼鳞在水底发出轻微的响动，他抑制不住地抖了抖。但他没有犹豫，他继续前行。
临到海岸，谷风又探了几次头，仍旧看不到岸上岸下一点人类的踪迹。理智告诉谷风这是陷阱，但心系族人的他怎么也停不下步伐。他发现自己化身变得格外顺畅，好像能更灵活地掌控力量，好像自己更强了些。
鱼尾在靠岸那刻便泛起莹光，很迅速地蜕化成双腿，在少年的意念下，腰腹化出由海蓝到紫再到浅紫的薄纱遮羞。海妖一族，男性上身一般化出无袖的纱衣，女性会下意识化出类似抹胸一样的小衣，不约而同皆是纱质，因为不论在地上海底，他们都喜欢无拘无束。而纱衣色泽一般与鳞色同，不仅方便，对大家来说也更好分辨。此刻少年风中，便如将薄薄的星辰大海穿在身上，衣尾裙尾带着梦幻的紫，随着一头墨发飘扬曳动。
谷风赤足踏上沙滩，一步一步向洞穴走去。不论这是不是陷阱，对已身陷囹吾的他来说，好像也没什么所谓。还会有更糟糕的情况吗？不管他怎么做，拼命还是妥协，那个男人都会折磨和屠杀他们，他们逃，没能逃掉，甚至因为出逃计划让更多族人受伤和死去。
谷风走着，越走越快，他开始小跑起来。
洞口奇石繁多，有的端端呈现在地面，有的全然埋进地里，有的却像在捉迷藏，埋了半截，堪堪露出个头。在踏进不见天日的阴冷洞口前，谷风整个人恍惚一瞬，莹润的指头踢上冒出一些的尖锐石头，身体便自然地向前倾倒。谷风在倒下的过程中开始回神，他还没来得及调整，熟悉而有力的手臂便更快上前勾住了他。但那手并未在少年腹部停留太久，伸手的男人似想起什么，等少年稍微稳住便避开他的腹部，而后微微躬身，将他整个人揽进怀里。
“小心点。”易尽之从划了道口的脚趾上移开视线，看着少年说。
谷风下意识推拒。他用手推他，男人纹丝不动，他的双脚不停摆动，左右不了男人分毫。少年从洞口向里边看去，漆黑一片。幸好，这个洞穴他知道的，洞口大而内里浅，真正的空间在往里走下的阶梯后，那是他们一块挖了很久的地方。大家都在下面，没人看见这一幕。
清灵的声音很冷，谷风低低道：“放我下来。”
“我什么都不会做，我就是看一看他们。”少年补充。
“你知道别人这么求我，我都是怎么做的吗？”易尽之转身向洞内走去，怀中的少年挣扎得厉害，因此他调转方向，朝洞口较为平坦的地方去了。他抱着少年坐上一块奇石，身体圈住少年，松开一手拿起那只受伤的脚，在那处轻轻摩挲。少年不应他，易尽之便问了另一个的问题，“你还记得我吗？”
谷风看他，负面情绪浓重的神色里，怪异越漫越多。但少年还是答，他真想说着恶毒的话就能将男人杀死，他说：“侵我领地、杀我族人的人，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记得？我恨不得杀你一千次一万次！”
说完，谷风感觉盖住脚尖的大掌用力一瞬，但少年的眼神丝毫未变，他仍旧恶狠狠地瞪着男人。
“是嘛。”易尽之看着他，两人对视片刻。谷风率先撇开了头，奇怪，男人太奇怪，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很，恶心。这不该是这个残暴男人面对自己的模样，少年有一瞬很反胃。男人的声音继续响起，“脚疼不疼。”
谷风眉头拧紧，开始在男人怀里挣扎。
易尽之没多拦着他，只是在他快要挣脱的时候又拢着手圈一圈。男人的话缓慢又持续地响着，“以前只要看见我受伤，你就会落下几颗红珍珠。我后来问过你了，你说红珍珠是心里不舒服时落下的，小风原来一直都心疼我吗？”
“你疯了吗？！”谷风停止挣扎，不敢置信地看着男人。
易尽之微张的薄唇合上，谷风放松于对方停止了胡言乱语，但下一刻，大掌不容置疑地抵在他脑后，灼热的气息很快靠近，他的唇很快被男人噙住。他下意识又去咬，咬上后又松开——他没有任何筹码这么做。但这次男人对他的反抗没有任何反应，没有加重力气，也没有加重禁锢，少年怔了下，火舌便滑进嘴里。
男人熟练地勾着少年的小舌共舞，少年有些熟练地逃着，两人纠缠一会儿，易尽之慢下对小舌的追逐，转而去抚少年口腔中的每一处。化作人形后是一颗颗整洁的牙齿，不似海妖形态那般尖锐，有些圆润，有些可爱，然后是内颊，硬腭，软腭。慢慢过去，一点点描摹，最后再次牵动正躺在中间发愣的小舌，带着它旋转耸动，轻挑慢捻。
太温柔了。恶心。好奇怪。谷风抬眼看起，男人的双眸原来一直看着他，眸中装着的东西谷风见过，他本没有经历过，却莫名看懂了，但他现在不想懂更不愿懂。为什么？
为什么？
在男人的注视下，少年觉得自己仿佛能为所欲为，眸中的情绪似有魔力，鼓动着他做出他本来不该不敢做的事情。
“嘶！”易尽之自然地去掐怀中人的脖子，只是那手刚刚从对方脑后滑到脖颈，便卸了力停下。他放松着少年嘴里的舌头，放在少年脖颈上的手上下顺着，仿若安抚。少年恨恨看着他，面上是避之不得的厌恶，男人瞧着，眸光暗了暗，调整了下两人的位置，将少年的视线对上洞口的方向。
谷风果然松口。
易尽之火舌退出来，从少年脸上移开视线，看向洞口，道：“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本章阅读完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