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我?外室?(1/2)
和穆沧明厮混完我便用了饭早早入睡。可即便如此,晨间睁眼时候仍头疼欲裂。
我昨夜又梦到坠下山崖的那幕。只是这一回,在纵身一跃之前我看到了许多人。好多人都站在山崖边。他们都没有五官,只钉在地原地看着我掉下去。
唯一有五官的那个人站得离我最近。
他……长得很清冷。眉眼紧凑,眼睛的形状又细又长。浓黑的鸦睫不翘,直直压着他神色晦暗的眸子。肤色很白,但白得没有人气,像石塑神像。额前两缕分出的发丝随风而动,不怒而威。
这戴着鹊尾冠的人朝我走了一步。我心中的情感像是决堤般涌出。我很难去辨认那些感受。它很复杂。我是不是在委屈?梦里我的眼睛蒙了水汽,看不清眼前人的下一步动作。心口很酸涩,但我感受到的东西远比委屈更沉重。
是他推我下的山崖?
身体下意识的惧怕让我退了一步。我掉了下去。又是深不见底的坠落,无止境的坠落。我的心失重变得轻松,似乎如今我方可主宰自己在梦中的情绪。
我没有重复下坠直到惊醒,而是一闭眼又回到了崖边。
这一次,面前男人没有走动。我看着他半抬的眸子,方按下的满腔情绪又卷土重来。我不喜欢这样,控制不住自己的感觉。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怕我?”
他说话了。他的声音也低沉冷硬,像是覆雪的峰川。
总是?不,等等,这个声音!
我正要开口。身体又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面前人一改镇定凝重的样子,惶恐地抬了眼,如剑般雪亮锋利的眸子射向我。
……
我还是掉下去了。
但是这一回,有点不一样。身上人的怀抱宽敞安稳,两臂把我搂得很紧。我两颊被寒风吹过,冷得又往相比之下暖和些的地方钻了钻。而他却顿住了。
为什么,这个人会和我一起跳下来?
就在梦中这个怀抱里,我醒来了。我头很疼,只能记得那个怀抱。晨光熹微,一夜没回穆府的小少爷就在身侧。我支起头细细端详他。真真是一张被保护得很好的脸,连疏离冷峻都只是画在表皮的小小伪装。
看着眼前人卸下防备因睡梦而微蹙的眉头,我恍惚间回忆起梦中一些细节。和小少爷不同,那个人的冰冷是刻在骨血里的。他的拥抱也冷冰冰的。只是这样的拥抱也比一个人被崖风吞没好得多。
“唔,澹台策!”穆沧明忽然嘟囔起来,“不许去找刘青闻!”
刘青闻,是昨天那个人吗?他知道得很多,我应该会去找他。似乎,似乎梦里还有什么与之相关的……我使劲回想,却更记不明一切梦事了。
回想起他念过我姓名的话像一朵承了露水的重瓣芍药坠到我心尖。轻飘飘的,又沉甸甸的。我五年以来第一次对人有如此复杂的感情。
可是芍药花在我心房疯长时,一双手摸索着要抓牢我的衣角。
是穆沧明。我醒得很安静,他还在睡梦之中。他的梦不是一个好梦。往常倨傲的漂亮脸蛋上此时只有无助和凄切。他的发丝沾了汗黏在洁净额前,惨白的唇瓣颤动着,像是雨夜梨花,孤孤单单在风水中摇曳。
我心生怜悯,把手伸了过去,盖住他的手。那双手便如溺水得救般牢牢捧着我。此刻,我听清他上下一碰唇,念起我的名字。
“阿驰,唔。”
那只娇嫩可怜的小梨花也钻进我的心口,和大朵妖娆的粉白芍药盘踞两方。说到底,穆沧明对我做的这些事也不过是…….孩童心性。我又何必记恨呢?我的路从来和他这样的人是不一样的。自嘲一笑,我又想起另外一人。
那个温热的拥抱,带着旖旎浓烈的玫瑰香。可拥抱之人却脆弱不堪,吐在手帕上的血倒是和玫瑰是一个颜色。澹台策……不要死,千万不要死。在他生死攸关时,好像我的身份究竟是童养媳还是替死鬼已经不重要了。我真傻,怎么逃出来了还想着要回去救他。我只是为了问清楚他!没错,是这样的。
我还没见过有人的后院同时栽种这三种花。究竟是哪一种会开得更好?
等一切风波平息了,我要不要去当个花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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