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 遗孤,夺舍,联姻(1/2)
第626章 遗孤,夺舍,联姻
五莲山,隐秘洞府。
洞府外的阵法泛起细微波动,旋即悄然打开一道门户。
九郡王在两名贴身护卫的警惕环伺下,迈步走入洞府。他的目光第一时间便落在了洞内那两名气息渊渟岳峙的假婴修士身上,瞳孔不由得微微一缩。
“左先生,右先生?”九郡王语气带着一丝惊愕,“二位不是早在数十年前,便已被王兄……解除契约,归还自由身了吗?”
这两位,正是当年他七哥七郡王最为倚重的左右护法!
修为高深,忠心耿耿。
他们当年的“离去”,曾让许多人为七郡王府感到惋惜。
左右护法对视一眼,由左护法上前一步,拱手沉声道:
“九爷明鉴。当年老主人那般安排,实为掩人耳目,以防不测。我等从未真正离开,一直奉命暗中护卫少主。”
“少主?”
九郡王目光一凝,立刻转向那名一直背对着他、身形消瘦、面覆黑纱的青年。
此时,那青年缓缓转过身,颤巍巍地抬起手,揭开了脸上的黑纱。
一张苍白、憔悴,却依旧能看出几分俊朗轮廓的脸庞显露出来。更让九郡王心神一震的是,这青年的眉宇间,竟与他记忆中的七哥有着五六分的相似!
尤其是那鼻梁与唇形,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青年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对着九郡王便要行大礼,声音沙哑却带着清晰的称谓:
“侄儿……拜见皇叔祖父。”
“快免礼!”
九郡王连忙上前虚扶,近距离看着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心中已然信了七八分。他握着青年冰凉的手,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萦绕不散的沉沉死气,心中不由一痛。
左护法适时解释道:
“九爷,此乃老主人的嫡长孙,讳一个‘瑾’字。当年老主人深感朝局诡谲,王府树大招风,唯恐血脉有失,故行此暗棋,命我二人暗中将少主带离王府,秘密培养,以期将来。此事,连少主的生母与胞弟亦不知情。”
听闻这番来龙去脉,九郡王心中豁然开朗,同时也涌起一阵酸楚。
王兄当年,竟是如此深谋远虑,又如此步步惊心!
他仔细端详着侄儿周瑾的面容,不知为何,除了王兄的影子,他总觉得这孩子的眉眼间,似乎还隐约有另一个人的痕迹……一个他有些印象,却又一时想不起具体是谁的人。
不过眼下并非深究之时,他将这丝疑惑暂且压下。
“瑾儿,”九郡王语气温和了许多,扶着周瑾坐下,“你此番冒险让皇叔祖父前来,所为何事?可是为了你身上这……怪病?”
周瑾点了点头,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恳求:
“皇叔祖父明鉴。侄儿此病,乃误触上古邪物所致,生机不断流逝,寻常丹药、功法皆已无效。遍访名医,唯有……唯有进入皇族秘地‘化龙池’,借助池中蕴含的祖龙之气与无尽生机,或可洗涤邪秽,重塑根基,有一线生机。”
他抬起头,眼中带着最后的希望看向九郡王:
“侄儿知道此事千难万难,化龙池乃皇室重地,等闲宗室都难以进入。但侄儿……侄儿实在不甘就此殒命,辜负祖父厚望,亦愧对两位护法数十载守护。恳请皇叔祖父……能在长公主殿下面前,为侄儿美言几句,求一个进入化龙池的机会!”
说完,他挣扎着又要起身行礼。
九郡王连忙按住他,看着侄儿眼中那混合着绝望与期盼的光芒,再感受着他体内那岌岌可危的生机,心中已然有了决断。他重重叹了口气,拍了拍周瑾的手背:
“孩子,你放心。此事,皇叔祖父……定当竭尽全力!”
…
…
九郡王府,书房。
烛火摇曳,映照着九郡王凝重而疲惫的面容。
他将五莲山之行的经过,以及周瑾的请求,简略告知了侍立一旁的大管家。
大管家听完,白的眉毛紧紧锁起,沉吟片刻后,躬身劝谏道:
“王爷,此事……还需三思啊!”
他抬眼看着九郡王,语气带着深深的忧虑:
“七郡王府当年因勾结极西魔门之事,虽未彻底论罪,但在陛下和朝臣心中,终究是留下了污点。太子一系对此更是虎视眈眈。若此时您出面为其嫡孙求取化龙池机缘,恐授人以柄,被他们攻讦您与‘罪藩’之后往来密切,甚至牵连长公主殿下,后果不堪设想啊!”
他顿了顿,又抛出一个更现实的问题:
“而且,王爷您或许有所不知,那化龙池……早在三十年前,便被那位如今声名赫赫的傅长生,在一次机缘中几乎吸干了池中积攒的龙气与生机。据宫中传出的消息,化龙池本源受损,近百年内,恐怕都难以再次开启。即便长公主殿下念及亲情愿意开口,此事也绝无可能办成啊!”
九郡王闻言,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管家所言,句句在理,尤其是化龙池无法开启这一点,几乎断绝了周瑾最大的希望。他仿佛能看到那孩子眼中刚刚燃起的微弱火光,再次熄灭的样子。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王兄唯一的嫡脉,就此凋零吗?”九郡王声音低沉,带着不甘与痛惜,“本王……做不到!”
大管家见主子心意难转,心中焦急,生怕他一时冲动,行差踏错,步了七郡王的后尘。他勐地想起一事,急忙道:
“王爷!或许……或许还有他法!”
九郡王倏地抬头:“何法?”
大管家压低了声音:
“老奴年轻时,曾因缘际会,结识过一位‘神医谷’的外门执事,有过几分香火情。神医谷虽隐世不出,但其医术通玄,尤擅解决各种奇症怪毒。或许……他们能有替代治疗之法?”
“神医谷?”
九郡王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与希望的光芒。
他没想到,自己这看似寻常的管家,竟还有这等隐晦的人脉。神医谷之名,他自然听过,那是连皇室都要敬让三分的超然势力,只是其门人极少在外行走,踪迹难寻。
“此言当真?”九郡王一把抓住管家的手臂。
“老奴不敢欺瞒王爷!只是……时隔多年,不知那位执事是否还在谷中,又是否还念及旧情。且神医谷规矩古怪,求医代价必然不菲……”管家如实相告。
“无论如何,总要一试!”
九郡王斩钉截铁地说道,眼中重新燃起斗志:
“管家,此事便拜托你了!需要什么打点,需要什么代价,你尽管开口,本王倾尽所有,也要为瑾儿求得一线生机!”
“老奴……遵命!”大管家深深一揖,脸上也露出了决然之色,“老奴这就去设法联系,定不负王爷所托!”
看着管家匆匆离去的背影,九郡王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再次变得坚定。化龙池之路已断,那这神秘的神医谷,便是侄儿周瑾最后的希望了。
…
…
九郡王送走大管家后,独自在书房内踱步,脑海中不断浮现周瑾那张苍白而熟悉的脸庞。
那眉宇间的轮廓,除了已故的七哥,总让他觉得还像另一个人,一个他应该知道却又一时想不起来的人。
这种模糊的感觉让他坐立难安。
他勐地停下脚步,沉声唤道:“来人!”
一名影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书房角落。
“传情报堂堂主即刻来见本王。”
“是!”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一位身着青衫、面容精干的中年修士便快步走入书房,恭敬行礼:
“属下参见王爷。”
九郡王没有绕圈子,直接问道:
“关于已故七郡王的嫡长孙周瑾,他的生母,是何人?将你知道的所有卷宗情报,悉数调来。”
情报堂堂主虽有些疑惑王爷为何突然问起这个,但不敢怠慢,立刻从随身的储物袋中取出一枚玉简,双手奉上:
“王爷,关于周瑾生母的情报在此。因其涉及七郡王府旧事,且与傅家有关,故属下之前便已整理归档。”
九郡王接过玉简,神识沉入其中。
片刻之后,他脸上露出了恍然与复杂交织的神色。
玉简中记载:
周瑾生母,乃六品世家傅家家主傅长生之女——傅永宁。
此女当年嫁入七郡王府,后传闻因病亡故。但经后续密探查证,实乃已故的老郡王妃(七郡王正妃)因觊觎傅永宁身上某物(具体为何,卷宗标注“存疑,可能与傅家秘传有关”),对其施虐、囚禁长达数年,致使傅永宁身心受创,几近油尽灯枯。
此事后来被傅家察觉,傅家主母柳眉贞悍然出手,将傅永宁从七郡王府中救走。
傅永宁被救回傅家后,凭借傅家深厚的底蕴与其父傅长生的手段,不仅伤势尽复,更是一举突破至金丹期,如今在傅家地位尊崇。
看到这里,九郡王缓缓放下玉简,长舒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光芒。
“原来如此……傅永宁,傅长生之女……”他喃喃自语,脑海中周瑾那略显熟悉却又陌生的眉眼,此刻终于与被他关押在地牢的傅永繁面容重合。
是了,就是那种眉峰微挑时的锐利,以及眼神深处潜藏的不屈与坚韧。虽然周瑾因久病显得柔弱,但那骨子里的轮廓,却骗不了人。
“外甥像舅……”九郡王嘴角泛起一丝苦涩而又了然的弧度,“这孩子,竟是像了他的舅舅……”
九郡王独自在书房静坐良久。
他起身,并未惊动太多人,只带着两名绝对心腹,再次来到了那座隐秘的地牢。
地牢深处,傅永繁依旧被玄铁锁链禁锢在冰冷的石壁上。
数十年的囚禁生涯,在他脸上刻下了风霜与憔悴,鬓角染白,眼角生纹。
然而,当九郡王走进来时,他抬起的眼眸中,那份读书人特有的刚直与正气,却未曾被磨灭半分,反而因岁月的沉淀,更显出一种沉静而坚韧的力量。
他看着九郡王,没有愤怒的斥责,也没有卑微的乞怜,只是平静地与之对视,仿佛被囚禁的不是他自己。
九郡王看着这样的傅永繁,心中那份最初源于猎奇与占有欲的心思,在这些年的对峙中,早已不知不觉变了味道。他见识过太多为了权势、资源而对他阿谀奉承、曲意逢迎的人,却极少见到如傅永繁这般,身处绝境却依旧脊梁挺直、守住本心的人。
这份坚毅与风骨,让他从最初的不悦,渐渐变成了欣赏,甚至……是一丝他自己都不愿深究的触动。
如今,再加上周瑾这层关系……
九郡王沉默片刻,挥了挥手。
心腹上前,以特制令牌解开了那沉重的玄铁锁链。
锁链落地的哐当声在寂静的地牢中格外清晰。傅永繁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腕,看向九郡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依旧没有开口。
“跟我来。”九郡王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
他并未释放傅永繁,而是将他带离了地牢,来到了王府深处一处环境清幽、独立的小院。小院外围布置着强大的隔绝结界,显然依旧限制着自由,但院内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灵气充沛远超外界,与阴暗潮湿的地牢已是天壤之别。
“从今日起,你便住在这里。”
九郡王看着傅永繁,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安排:
“修炼所需的一应资源,我会命人按时送来。你……好生在此休养,恢复修为。”
傅永繁环视着这方精致却依旧是牢笼的天地,又看向九郡王,眉头微蹙,依旧沉默。他不明白这位性情乖张的郡王为何突然改变了态度。
九郡王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却并未解释周瑾之事,只是淡淡道:
“傅永繁,本王欣赏你的风骨,此前种种,算是本王亏欠于你。这些,算是补偿。”
说完,九郡王不再多言,转身离去,留下了独立院中、面色复杂、若有所思的傅永繁。
看着九郡王离去的背影,傅永繁感受着周身久违的充沛灵气,再回想那句“亏欠”与“补偿”,心中并无多少喜悦,反而充满了更深的警惕与疑惑。
这位郡王,究竟意欲何为?
这看似优握的软禁,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目的?
但他知道,无论如何,恢复力量,才是应对一切变数的根本。他深吸一口浓郁的灵气,盘膝坐在院中的蒲团上,开始运转功法。既然有资源送来,那他便先借此恢复修为,再图后计。
…
…
万雪山,风雪崖。
寒风凛冽,卷起千堆雪。
玉莲与大师姐顶着风雪,终于抵达了这座位于万雪山深处的隐秘洞府——风雪崖。
洞府内并无奢华装饰,只有简单的石桌石凳,一位白发老妪正闭目盘坐于蒲团之上。
她气息微弱,面容枯槁,仿佛随时会与这漫天风雪融为一体。此人正是无尘真君的师姐——玄冰真君。
听到脚步声,玄冰真君缓缓睁开眼。
当她的目光落在玉莲身上时,那双看似浑浊的眼睛深处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贪婪与炙热,如同蛰伏的毒蛇看到了完美的猎物。
大师姐上前一步,恭敬行礼:“师伯,人已带到。”
玄冰真君微微颔首,目光始终锁定在玉莲身上,声音沙哑地开口:
“不错……玄冰灵体,根基扎实,确实是万中无一的炉……好苗子。”
玉莲感受到那目光中的审视,只觉得有些不自在,但想到师尊的嘱托,还是恭敬行礼:
“弟子玉莲,拜见师伯。”
“起来吧。”玄冰真君脸上挤出一丝看似和蔼的笑容,“无尘师妹在信中已说明缘由。她道我这《万雪归藏诀》乃上古绝学,非玄冰灵体不可传承,不忍其失传,故让你前来。”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诱哄:
“孩子,你可愿继承老身衣钵?老身愿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玉莲心中不疑有他,只觉得这位师伯与师尊一般,都是面冷心热的前辈。能为师尊完成心愿,又能获得强大传承,她自是愿意。她再次躬身:
“弟子愿意!定不负师伯与师尊厚望!”
“好!很好!”玄冰真君眼中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快意,她示意玉莲上前,“既如此,便由老身亲自为你打下根基,助你转修这《万雪归藏诀》!”
玉莲不疑有诈,依言上前盘坐。
玄冰真君枯瘦的手掌抵住玉莲后背,一股阴寒至极、与她自身玄冰灵力同源却又更加诡谲的力量,悄然注入玉莲体内。这股力量并未伤害玉莲,反而像是在她经脉与金丹中种下某种隐秘的印记,并开始潜移默化地改造她的灵力属性,使其与那所谓的《万雪归藏诀》更加契合。
玉莲只觉浑身冰冷,仿佛连神魂都要被冻结,但想到传承的艰难,便咬牙忍耐下来,以为是功法特殊的缘故。
大师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眼神低垂,掩去了眸底深处的一丝复杂与不忍,但很快便被绝对的服从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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