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碧波（三）（1/2）

侍女过来传话开席，路知远收了剑带叶星羽去往湖心亭。今日郡主做东，安排了冬日暖锅。正巧姚锦年这几日也歇在侯府，一行五个人，围坐在一起。

姚锦年坐在位子上，屁股挨着凳子，却浑身难受。他左边挨着小侯爷裴程，右边挨着的是郡主裴宁。虽然裴宁挨着自己是很开心，但也导致叶星羽坐在了他的对面。

他偷偷瞄了眼，觉得此人清新俊逸，气度不凡。谈吐举止高雅尊贵，不似裴程说的山间莽夫。但姚锦年心虚，只要看到叶星羽的脸就会想起前几日他跟着裴程骂的难听话。

这顿饭他真的是吃的惴惴不安，心乱如麻。

小侯爷坐在姚锦年旁边，也同样心神不定。他没想过裴宁喜欢上的人，能长的那么好看。昨日他还在埋汰裴宁没眼光，没见识，线下真正没见识的人应该是他自己。

裴程又看向身旁的路兄，只见他满脸笑意的给叶星羽介绍今日的酒菜，他对面的小妮子裴宁也是花痴一样围着叶星羽转。

这有什么好介绍的，年年都吃这些玩意。小侯爷心里低估，他上了桌就开始忐忑，也没来得及正眼瞧一瞧。好家伙，今日上的都是什么菜。这这……翡翠螃蟹不是他上回求着裴宁醉生梦死想吃上一口，结果被无情拒绝了。还有这玲珑包子，做工极其复杂，府里禁奢靡，他已经好久没吃上了。

裴程心里酸，裴宁这是还没出嫁就胳膊往外拐了。白瞎了他担心，等裴宁嫁出去，估计连带着这些玩意都搬走了，等到时候，吃香喝辣的是裴宁和叶星羽，真正穷的是他裴程自己！

瞧对方小白脸一个，没啥本事。估计就靠着侯府吃白饭了。裴程心里不安，得想个法子。

“清怀，清怀。”姚锦年偷偷在桌下拉了拉裴程的手，细声喊道。

“干啥！”裴程的思路被打断，不满的回应。

姚锦年凑过头说：“你已经盯着叶公子看了半天了，再盯下去，人家就要看过来了。”

裴程恶狠狠瞪了一眼姚锦年，“谁看他了，胡说八道。”

“好好好，你没看他。”姚锦年赶紧安抚，他眼神撇着正说话的陆知远与郡主，道：“昨日我和你说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就是路兄和宁宁……”

裴程才想起来还有这事，他瞧着面前的裴宁正给路知远夹菜，道：“哦，这事啊……也不是不行。但我觉得路兄对裴宁没这意思哎。”说完，还不忘再看他们两一眼。

这要是有意思，这么多年早该凑合上了。可等裴程稍稍回忆了一下，路知远自小对裴宁极好，无论什么条件都会答应，就像个宠溺的大哥哥。额，这么看，好像也还是有那么点喜欢？就那么一点点？

裴程琢磨不透，这男女之事对他来说实在复杂，还没抓小鸟好玩。要不得怕裴宁被皇上盯上了，他真的不想思考这事。除了叶星羽，裴宁爱嫁谁嫁谁。反正这小白脸不行。

姚锦年见裴程这没用的样子，叹气道：“这有没有意思，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怎么试？”裴程夹了一口菜，“我警告你，你别用啥下三滥手段啊。你要是敢使那些玩意，小心我去找舅舅告状，打断你的腿。”

姚锦年哆嗦：“别别别，祖宗。你想哪去了，宁宁是我妹妹我怎么会干这种事。我是叫你寻个理由，多撮合撮合他们。不过我见叶仙师风度翩翩，没有你说的那么差。”

“你懂个屁。”裴程一甩筷子，桌子震了一震，这下对面正聊天的三人，齐刷刷盯着裴程看过来。

“哥哥，今日的饭菜不合口味吗？”裴宁盯着小侯爷，温柔问，眼神却如刀刮，冷冷盯着人心慌。

“我……我和清怀聊蚱蜢呢，不小心说了他的不好，一时激动……一时激动，宁宁表妹吃菜吃菜。”姚锦年赶紧站起来糊弄，他喊侍女给他倒了杯酒，“清怀，我敬你一杯，敬你一杯。明日哥哥带你去玩书画，我前些日子从博远兄那掏了不少宝贝，里面有幅图你定喜欢。”

裴宁不说话，眨了眨眼睛，给她哥哥留点面子。

其实她现在也紧张，整个人坐在凳子上手心冒汗。她没想到路知远会把叶公子喊过来，更想不到他就坐在自己旁边。

裴宁朝陆知远眨眨眼，寻求帮助。她心怦怦跳，声音大的觉得鼓膜都在震动，吃席时整个身子都是僵住的，手指摸着手杯都哆嗦。好在路知远懂得她的意思，替她招待了不少，也不至于让她露丑。

“叶公子，阿宁敬你一杯。当日相助，阿宁还未好好答谢。”

“举手之劳。”叶星羽举过酒杯，一饮而下，喝完将空酒杯展示给裴宁。裴宁瞧了，心里更加欢喜，叶星羽温文尔雅又举止妥帖，和对面两个混蛋完全不一样。

裴宁今日心情好，特意放过了小侯爷与姚锦年，若是平日，得吃她的教训。

“郡主，字画已经干了。今日是否要贴上？”吃过饭，蝴蝶捧着几张书画走过来。

“这是宁宁表妹前几天画的梅花吧？给我瞧瞧。”蝴蝶把画递给姚锦年，姚锦年看了看，很是满意，“今年的福字也还没贴吧，今日就让我来贴吧。”

“不成不成，这字得我贴。”小侯爷制止。侯府的惯例是每年过年家主要在正门前贴上福字，寓意来年福气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