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城（2/2）

涂思梦说：“尚德恩公，你太在意他了，我们是妖，他是人，注定得有些距离。”

“嗯……”尚德想起王家镇对妖怪的鄙夷和仇恨，又想想他们俩对人类的嫌隙，不知为何觉得两者有点相像，但垂城这么大，真要为了那一张相似脸孔找到王海，怕是不太可能。但花了几月的时间，来垂城，主要是为了花间坊，就像那个猪妖所说，他想去花间坊喝一壶酒，而他们，也正是为了会去花间坊喝酒的妖怪，才来到垂城。

秋林宴上，百妖向妖王下跪，还会有个在花下喝酒吃鱼的妖怪，悠然自得，若无其事。

佘柳好酒，百里秋暝也好酒，他们俩妖去过花间坊不下十次，回来时百里秋暝总是一阵淡淡的酒气，酒香并不浓郁，但还有一股香粉味道，不属于百里秋暝的味道，与墨香也不同。

尚德以前总弄不明白这是什么味道，问胡曛，胡曛说，哎，免不了见些热情的姑娘。

尚德也要去见热情的姑娘，估计是秋暝的朋友，秋暝会摸摸他的头说：“尚德，现在去跟我见好不好？”

胡曛说：“尚德身上可都是书香！”

青说：“秋暝，恕我直言，您的教子实在是……”

这里的妖怪都用名字称呼百里秋暝，并不是尊称。但秋林宴上，无论是哪个妖怪，都对百里秋暝敬畏极了。

秋暝就一摇折扇说：“我开玩笑的，你们真是的，全相信了哦？”

尚德现在对毛不言说：“我想去花间坊。”

毛不言说：“啊……花间坊么。”

涂思梦问她哥哥：“花间坊是？”

毛不言说：“思梦就不要去了。”

涂思梦挥着拳头说：“凭什么把我排除在外，我不要，我也要去！”

涂思梦再怎么闹也没办法，毛不言让她一个人好好呆着，涂思梦生气地动动兔耳，但仍然没有办法。

出了客栈，毛不言说：“恩公是真的要去吗？”

尚德说：“是真的要去。”他不明白毛不言为什么这么谨慎。他要去花间坊问问有没有人知道佘柳的消息，或者说……秋暝。

毛不言说：“恩公……恩公到底多大了？”毛不言说话轻轻柔柔，一点也不重，他总是带着某种谨慎的语气，小心翼翼地看着尚德，尚德说：“距我到秋林山居……又在人间的这数月，已经过去十四年了，马上就要到第十五年。”

毛不言又很疑惑：“恩公……你知道妖怪应该怎么长吗？”

他犹豫了下，轻轻地在尚德耳边讲道：“恩公的生长速度也太快了，妖怪的生长速度是……很慢的。”

他伸出宽大的袖子，比了比两人的身高，说：“恩公又长高一点，不过不是这样的，恩公不应按照人类一样，我们正因为道行尚浅，才看起来只有人类的十六十七，可恩公很快就要迎来十六十七了。”

尚德说：“你的意思是？”

毛不言说：“恩公的道行，应该比我们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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