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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4章 送命题(加更四合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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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4章 送命题(加更四合一)

陈易回到院落,推开门,隨手將提灯掛在门廊下,昏黄的光晕在风中摇曳。

“唉·—..—.”

一声幽幽的嘆息毫无预兆地在身后响起。

陈易脚步未停,径直走到院中的石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冷茶,对於东宫若疏这种神出鬼没的出场方式,他早已麻木,甚至懒得回头看一眼。

东宫若疏很可惜他没有看到自己嫵媚的眼神,旋即一想,她已足够嫵媚了,

错显然不在她自己。

“那池子真有用么?”东宫若疏从阴影里飘了出来,绕著石桌转圈,好奇道“我许那么大的秘密,你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停在陈易面前,凑近了仔仔细细观察他的眼睛,仿佛想找出一点点蛛丝马跡。

陈易慢条斯理地啜了口冷茶,抬眼道:“没有。”

东宫若疏的肩膀彻底查拉下去,飘到他对面的石凳上,显得很沮丧。

陈易看著她这副模样,心中竟也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庆幸,旋即又化作更深的疑惑。

这笨姑娘·许愿时的动静那么大,池水翻涌符文闪烁,儼然非同小可,为何对这个“勾引”的愿望毫无反应?是愿望本身的问题?抑或是说,已经生效,

只是他们不知?

种种思绪浮过脑海,对於这笨姑娘,陈易虽有欲望,却始终没有多少情丝可言,她太大智若愚了点,若是真有了关係,为此负责,倒也无可无不可,偏偏东宫若疏是个魂、成了鬼,连那点可能性都抹去了。

“东宫姑娘,”陈易放下茶杯,略一作想道:“你执著於勾引我,除了回报太后之情,是否——也有你自己的私心?”

笨姑娘要是否认,他也就顺利推舟拒绝了。

东宫若疏闻言,抬起头,那双清澈的大眼晴里迷茫了一瞬,隨即坦荡地点了点头:“有啊!”

陈易眨了眨眼,眉峰微挑,“哦?什么私心?”

“因为很有意思。”东宫若疏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之前的泪丧一扫而空,“你不觉得吗?你跟襄王女很有意思,跟景王女也很有意思,跟好多女人都很有意思。”

听闻此言,陈易一时无言以对,准备好的话语都止住喉咙,他著实跟不上她的思路,也不知如何回答。

“这世上好像没有你得不到的女人,所以我想啊,要是你被我勾引了,会不会更有意思。”东宫姑娘理所当然道。

陈易看著她那副天真又执的模样,心中那点无奈忽然掺杂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衝动。

他身体微微前倾,带著一丝若有似无的危险气息,缓缓问道:

“东宫姑娘,倘若—我是说倘若—倘若我真被你勾引到了,想跟你——假戏真做呢?”

笨姑娘的眼晴瞪大了一下,卡壳了一瞬。

“假戏——真做?”她重复著这四个字,清澈的眸子里充满了茫然和一丝—..—不知所措?

“不错,要知道哪怕你是魂魄,殷惟郢那里也有神魂交融之法,假戏真作倒也並不难。”

她歪著头,认真地思考了好一会儿,“那我再拒绝你咯。”

“若是你没得拒绝呢?”

东宫姑娘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东宫姑娘,你不怕我来真的?”

好一会后,东宫姑娘认认真真道:“不怕,我有师傅的剑意在身,就在魂魄里。”

陈易敛了下眸子,道:“那你成婚时怎么不用?”

“当时我怕一剑劈死你,现在不怕啦,现在只能劈伤你。”

陈易听了一时无话,倒是很想治一治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笨姑娘,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笨姑娘如今成了魂魄,偏偏他术法不济,对付魂魄的伎俩都没几个。

要是她有肉身,看看密瓜籽就足以让她打退堂鼓了。

跟这笨姑娘较真,简直是自己找不痛快。

“洗洗就睡了,別烦我。”

说罢,他起身,看也不看还飘在石凳上东宫若疏,径直走向屋內。

一番简单的梳洗,冰冷的水似乎浇熄了些许心头的躁鬱,但不知怎么,身体深处因那笨姑娘一番话语,一丝无名火略微点起。陈易和衣躺下,闭上眼,將这些心绪一一驱逐出脑海。

疲惫和心累终究占了上风,没过多久,陈易的呼吸变得均匀绵长,陷入了沉睡。

月光透过窗根,在地上投下清冷的光斑。

屋內一片寂静。

忽然,一道半透明的身影悄无声息地从阴影里飘了出来,等候许久的东宫若疏悬浮在床边,好奇地打量著熟睡中的陈易。

他眉头微,即使在睡梦中,瞧上去也生人勿近。

但是,

“他是傲娇啊—”

从前听不明白,现在东宫若疏明白“傲娇”是什么意思了一一明明嘴上冷言相待,可还是给她准备了夜宵。

嘴是冷的,阳气是热的。

东宫姑娘的目光,不由自主地下移。

陈易穿著宽鬆的寢裤.—

她已许久未吃过阳气,现在有些目露精光。

笨姑娘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口水。

然后,她微微张开了嘴——.—·

陈易肉眼可见地打了个小哆嗦,睡梦中皱了皱眉,仍旧睡得沉沉。

毕竟笨姑娘哪有敌意,她只是想吃宵夜而已。

东宫若疏见他继续睡著,不想把他给吵醒,好一会后,才再次俯身,大口大口地吸了起来。

呼—一吸一呼—一吸-

寂静的房间里,只有陈易均匀的呼吸声,以及某只女鬼努力“进食”时微不可查的吸气声。

两日后,歇马坪,赌坊。

熟悉的喧囂、汗臭与来往侍女的浓香混杂在一起,管事劈里啪啦地拨打算盘,谋算著自己这月的分成。

陈易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算盘声为之一滯,管事侧目间带著一丝惊疑不定,而那人理会管事,径直走向最深处的雅间,推门而入。

岩坎正叼著水烟筒,眯著眼盘算,闻声抬头,当看清来人时,他脸上的慵懒瞬间凝固,瞳孔收缩了一下,手中的水烟筒都忘了吸。

—活著回来了?

“哟?陈陈兄弟?”岩坎放下水烟筒,堆起笑容,但眼底的惊疑挥之不去,“真是稀客!老哥还以为你-呢,就此一刀两断了呢?快坐快坐!”

陈易没坐,只是站在门口,脸色比离开时更显阴沉疲惫,衣袍下摆似乎还沾著未洗净的暗色污渍。

他扯了扯嘴角道:“托岩坎老板的福,差点就真『一刀两断』了。给你运点土货,差点把命给运没了。”

“这话怎么说的?”岩坎故作惊讶,心中却是一凛。

“怎么说的?”陈易冷笑一声,声音不大,却带著刺骨的寒意,“你让我去送死,还问我怎么说的?若非我及时跑了,早就交代在那,岩坎老板,我替你跑腿,差点把命丟在蛮子手里,这笔帐,怎么算?”

岩坎脸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

他飞快地权衡了一番,此人能活著回来,倒也有几分眼力和警惕,命也够硬,如今还大摇大摆地上门算帐,看来那些人並没有执意追杀,其中发生什么,

叫人不得而知—

他一时未往陈易將四人全杀了去想,能做到以一敌四並且全身而退,早就是王府止戈司的王牌,名扬南巍,岂会来他这赌得倾家荡產?

如此一来,最大的可能是,那边把他当作一个可用之才,刻意放回·

“哎哟,误会!天大的误会!”岩坎一拍大腿,站起身,显得无比愧疚,“陈兄弟,那帮蛮子不开化,谁知道他们发什么疯!老哥我对天发誓,只是想让你去熟悉熟悉路,顺便嘿嘿,看看有没有別的財路。哪成想他们敢动止戈司的人?真是反了天了!”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著陈易的表情,见他眼神依旧冰冷,心中念头急转。

“这样!”岩坎一咬牙,一旁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又拉开抽屉取出一叠银票,推到陈易面前,“兄弟你受惊了。这两百两银子,外加一千两的银票,算是老哥给你压惊,赔个不是!往后,咱们合作的机会还多著呢。”

陈易的目光在那堆钱財上停留片刻,脸色似乎化开了一丝,他掂量了一下,

揣入怀中,淡淡道:“岩坎老板倒是爽快。”

见陈易收了钱,岩坎心中大石落地,笑容重新变得热络道:“应该的应该的!陈兄弟是干大事的人,往后老哥还得仰仗你。来来来,今天手气肯定旺,玩几把?”

能用钱安抚住的人都不难对付,岩坎最不缺的便是钱,这买卖不亏,甚至陈易能全身而退,更证明了其人的价值,值得拉近器重。

“好说、好说。”

陈易揣著钱袋,拋了又拋。

一连几日,这止戈司新人似乎完全沉溺在了赌坊的纸醉金迷之中,他出手阔绰,身边环绕著赌坊里最妖嬈的女子,贏多输少,春风得意。

岩坎看在眼里,喜在心头,甚至暗中吩附手下荷官,让陈易“多贏点”,越赌越上头,越上头越赌,这种人他见太多,陈易正是其中一个。

赌坊暂时收市,陈易大手回笼著桌上筹码。

“陈兄弟手气旺啊!”

岩坎端著酒杯凑过来,笑容满面,

“有件小事,还得再麻烦兄弟你跑一趟。”

陈易推开身边的美女,斜睨著他:“哦?又是送人?”

“对对对!”岩坎压低声音,“还是上次那帮朋友,又有两位长老要去一个地方,这次路线更熟,也更安全!兄弟你只需护送他们到指定地点,跟上次一样,睁只眼闭只眼,让他们顺利过去就行。事成之后,这个数!”他比划了一个手势,比上次更加诱人。

陈易沉默了几息,道:“行。”

依旧是风雪交加的荒山路。

两名裹在厚重黑袍中的异端长老,在陈易的“护送”下沉默前行,气氛压抑得如同冻结的空气。

走到一处陡峭的隘口,风声鸣咽。

陈易忽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其中一位长老警惕地问,声音嘶哑。

陈易缓缓转过身,没有回答,只是抬起了手。

剑气无声。

寒光乍现即隱。

两颗包裹在黑袍中的头颅,带著凝固的惊,滚落在冰冷的雪地上,鲜血迅速在白雪上晕开两朵刺目的红。

陈易看也没看尸体,转身消失在风雪中,只留下一地狼藉,血腥迅速被风雪掩盖。

“陈兄弟,人送到了吗?”

“送到了,这一回简单多了。”

“老哥没坑你吧?”

“老哥义气!”

“嘿,你跟我义气不义气,老哥在这赚这么久的钱,义气是本份,整体想的就是带兄弟赚钱,来,拿著!”

“这,太多了———”

“拿著!”

“以后,哪怕货被逮了,人被捉了,我陈明也绝不拖你下水,走江湖,讲的就是一个道义!”

“你这话就见外了,真拖了老哥下水,老哥我也绝不会说你一句不是。”

“老哥!”

“老弟!”

某一日。

赌坊的喧囂被一阵沉重而压抑的脚步声打断。

三个身著奇异黑色劲装,脸上带著挣狞金属面具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

他们身上散发著冰冷、血腥的气息,与赌坊的乌烟瘴气格格不入。

管事一惊,忙不迭地点头哈腰,將这几人迎去静室雅间去见岩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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