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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肖没去接毛巾，懒散地倚着靠背看向窗外，湿漉漉的发丝贴着脸颊，语气平静：“就那一会儿大雨，早说了我走回去也没问题，有这时间早到家了。”

“一会儿也不行，万一就感冒着凉了呢？”白起蹙眉，伸长胳膊把毛巾放到凌肖腿上，还要说些叮嘱，却被女孩的提醒打断：“好啦哥哥，我们走吧，医院门口不能久停的。”

白起应声，驾车的时候又从后车镜里看了眼凌肖，道：“我们——凌肖，我先送阿叶回家，她家跟公寓那边不顺路。”

凌肖没有吭声，白起不确定他是否有点头作为回应。倒是女孩先开口了，有点儿气鼓鼓的声音：“啊，那我们今天的约会就这样结束啦？”

路口红灯亮起，白起踩下刹车，似乎被女孩佯怒的模样逗乐了，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语气很温柔：“抱歉抱歉，电影下次再赔给你好不好？你想看几场都可以。”

“不用等到下次，这次就可以继续。”女孩双手扒住白起的袖口，轻轻摇了摇：“你先送他回家呗，然后我们去吃个晚饭，正好能赶上晚间电影。”

“这……”

白起有些迟疑地抬头，又一次看向后视镜。凌肖将干毛巾搭在头上，垂着脑袋，有水珠顺着发丝往下滑，手机映亮他的脸，显得有些苍白：“我无所谓，家里还有泡面，而且我可以点外卖。”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好像真的就这么看起了外卖页面，准备随便挑选一顿快餐应付晚饭。

收回视线，绿灯亮起，白起转头直视正前方，却是在对着身旁的女孩说话：“今天还是算了吧。晚上会降温，你也要注意身体，阿叶。如果感冒了的话，周末我们就不能去水族馆了。”

女孩依然拽着白起的袖口，不情不愿地答应了：“那好吧。”

她对凌肖还是有些怨言，为了这样一个摆着张臭脸的男大学生，扭转她与男友既定的约会流程，自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但微妙的是，凌肖并未表现出任何打扰她的意图，改变这场约会走向的正是白起本人，于是就连迁怒也显得无计可施了。

怎么办呢，谁让，谁让她的男朋友就是这样一个关爱家人的大好人呢？

女孩叹了口气，半真半假地开口抱怨道：“哥哥，你对凌肖可真好，看得我都想当你妹妹了。”

白起又笑了起来。他喜欢阿叶，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女孩带来的被需要、被渴求、甚至是被占有的情感能够温暖他的心，于是他的语气更加柔和：“你不是已经在这样喊了吗？”

“可这是情侣之间的爱称，就跟你喊我‘阿叶’一样。”女孩笑道：“如果真的是兄弟姐妹，就不能和你约会了，我才不要那样。”

凌肖坐在后座，指尖打出一道电花。这样转瞬即逝的变故被白起察觉，他微微侧头，道：“凌肖？”

“……没事。”

回应他的是凌肖闷闷的声音。

深知凌肖逞强的性格，白起更加担心起弟弟的身体情况。脑内闪过许多个念头，白起踩下油门加快车速，嘴上安抚道：“后座有靠枕，身体不舒服的话你先倚着闭眼睡会儿，我们很快就到家了。今天的体检报告在包里吧？回家后让我看看——阿叶，你家是在前面这个小区吗？”

目送女友离去，白起正准备回过头询问一番凌肖的情况，便见后座的人下了车，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位，指尖间或闪过微弱的电光。

“怎么了？”

“后座不舒服，晕车。”

凌肖答得简洁明了，道：“坐这里感觉好一点。”

白起抿唇，轻轻抚上凌肖的手指，溢出的细小电流让他的指尖泛麻。他有些自责：“那场战后，你的evol一直不太稳定……我刚才应该让你和阿叶换个座位的。以后不会这样了。”

他微微前倾上身，想要帮凌肖系上安全带。凌肖低下头，两人的发丝挨到一起，离得这样近，轻而易举就能听到对方呼吸的声音，只要再往前一些，就能咬上那个干净白皙的脖颈。

凌肖伸手，扣住白起的后脑勺。

咬下去，亲吻他，吃掉他，一点都不要和别人分享。

“凌肖？”

但不是现在。

凌肖扯着白起的头发，同他四目相视。动作粗暴，大概有些痛，但白起只轻轻蹙眉，面容上不见一丝恼火，只显得困惑。

“突然想起来，忘了告诉你，”凌肖道：“我恋爱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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