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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拜四,圣路易斯提了一辆新车,是迈凯伦。银色的车身不论在日光还是月光下,都很显眼,她漫不经心地把车钥匙丢给我,让我开。
那晚她去参加了私人聚会,喝得有些多,面色酡红。她又穿起了那件银色钻石吊带裙,然后打电话给我,让我开着新提的车去接她。接电话时,她的声音听起来醉醺醺的,语调里带着点潮湿,还有轻飘飘的笑。
“男孩,开着……新车来接我。哈哈……今天又……谈成了一笔生意……我很高兴,你开心……吗?”她问,句子说得断断续续。
我将手机贴在耳边,说:“我也为您感到高兴。”
“哈哈……这次,你没再说什么要走,不需要,不想要……这些难听的话了。你……很乖……”
“嗯。”我淡淡地回她,“请将地址发给我,我去接您。”
地址很快传了过来。通讯里,她还在笑,又带着些叹息,“你乖……就会有……奖励……”
我轻声问:“您喝了多少,还好吗?”
“我……很好……男孩,我真的很喜欢你……”
我确定她喝得很醉了,想了想,给香格里拉发了条消息——蚂蚁终于找到机会,回到它本来的巢穴。
然后,我开着车去接圣路易斯。她像醉倒在花海里的蓝摩尔福蝶,腰肢柔软,身形摇晃。我轻轻扶住她,她将全身的重量挂在我身上,柔软的、沉甸甸的乳房压在我胸前,孩子气地磨蹭着。又用手指去拨弄我右眉的眉钉,和脖子上的choker。我捉住她胡乱摸的手,朝着其他宾客歉意地笑了笑,将她带回车里。
“我要……坐副驾驶……”她说,然后凑过来在我脖颈上的蓝玫瑰纹身上,重重亲了一口。她吮吸着那块皮肤,甚至让我觉得有些疼。我轻轻拨开她的手,说好,然后将她放在副驾驶,为她系好安全带,仔细检查了下,确认没有问题后,才坐上驾驶座。
我启动车辆,按照导航往既定位置开。
她呵呵笑着,声音听起来有些傻。
然后,她的手不安分地探进我衬衫下摆,将它从牛仔裤里扯出来,粗暴地去摸我腹部上覆盖着金色太阳纹身的烟疤,用力地抠弄着,疼得我冒汗。我拧着眉,集中注意力看路向指示标和红绿灯,不去理会这些。她的指甲扎进我的肉里,我喘息了一声,说:“不要这样。”
她还是傻笑,说:“谁让你……一直不理我……”
我还是专心开车:“我需要集中注意力。”
她的手指在那块烟疤上打着圈,原本的疼痛被另一种感受取代,有些酥麻。她的嗓音里带上些懒,笑意不减:“男孩,你身材不错……还有腹肌呢……”
“……”我不知道怎么回她,只好沉默。
圣路易斯像是玩得无聊了,终于松开手,双手捧着脸看着我,懒洋洋地笑着说:“男孩,我要听歌。”
我说:“好。”
打开车载音响,随手调到了音乐电台,不知怎么的调到了一首探戈。
略有些嘈杂的乐器声响起,然后是歌词。圣路易斯最初显得有些厌烦,但歌词响起时,她的表情冷静了些。
礼拜一从我这里拿走双眼,使我看不见太阳和你的脸;
礼拜二从我这里拿走胳膊,不能用力拥抱你真是抱歉;
礼拜三和礼拜四从我这里取走了双腿,不能再和你一起散步了;
礼拜五从我这里拿走了舌头,叫我说不出你的名字,这可怎么办;
礼拜六又从我这里拿走了一点东西,别难过,虽然我们不能做爱但我仍然爱你;
……
再见,诺尼诺,再见,
即使礼拜天,
他们打开我的脑袋取走整个大脑,
取走记忆,我也能记得,
我们是如此相爱。
……
她听得有些痴了,捧着脸看我,深紫色的眼眸蒙了层薄薄的水雾,问:“男孩……你爱我吗……?”
我握住方向盘的手臂僵硬了一下,但很快控制住自己。我不能在这种时候,做危险的事。
是这首曲子影响了圣路易斯,我想,于是我关掉了车载音响。
车内顿时一片寂静,只有车窗外车流和人流的声音,它们搅在一起,形成了白噪音。似乎浸在水里,听起来很遥远。
“男孩,回答我。”圣路易斯命令。
我开车驶过一个路口,确认前方一公里都是直路后,稍稍放松了些,诚实地说:“……我不知道。”
圣路易斯又去按那个烟疤。
我疼得抽气,说出真话:“至今为止,我没爱上过什么人……”
圣路易斯定定地看着我,然后肆无忌惮地笑起来,然后将两条光裸洁白的腿压在我腿上,我手里一抖,车差点被我开成S形,还好这段路上车不多,否则真要出事。
“男孩……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付出了这么多,你怎么能……这么回答我?”她用腿轻柔地磨蹭着我的小腹,很容易就勾起了我的生理反应。生殖器顶着牛仔裤的布料,然后她用脚去踩。很疼。我专心地看着导航图,附近没有可以停车的地方。
“请不要这样,会出事……”我说。
“我给了你钱,给了你豪车,给了你最好的衣服,以后还可以给你最好的工作,最大的房子,所有你这种小孩梦寐以求的一切。从此以后你都可以不再努力,不用朝九晚五去给老板当狗,我甚至可以转几家公司给你,让你一毕业,不,现在就拥有其他年轻人拼搏一生都无法到达的起点。那次……我把你介绍给硅谷的那群人,你不开心,现在只要你说一句爱我,你就会是他们最大的投资人……”她说,边说边笑,“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你却说你不知道。男孩,你真的,太骄傲,也太过分了!人们说言语有时候就像刀,你这是在拿刀往我心口扎,你知道吗?”
到最后,她流下了几滴眼泪。她的泪水很清澈,微微闪着光,甚至比她身上的钻石还要亮。
“我有我的意愿。”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