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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好。”还好个屁!断断续续地传出了哭腔。
紧接着,陈随追问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能让他跟我说句话吗?”
扑通一声——
他跪坐在地上,他的手抓着他的头发摁在地板上。
“是这样的先生,谢医生三天前确诊阳性,可是之后发高烧,一直昏迷不醒。我们是在整理谢医生的行李时发现你的电话号码的。”
“他会死吗?”
“还是请先生做好心理准备。这里就不打扰你了。有什么事你可以打这个电话联系我。”随后电话挂了。
陈随躺在地上低语,像是反省又像是责怪,想说给一个人听,但始终都是自言自语。
谢之旸……
出门的时候老子不是让你注意安全了吗?
陈随已经没有力气爬起来到卧室休息。
他躺在冰冷的地板上闭了眼。
他想着,如果这时候谢之旸还在的话,肯定会把他抱到床上,躺在他的旁边,搂着他的腰,亲了亲他的脸颊,会说他是一个傻瓜,自己都照顾不好。
陈随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是被东北天气冻醒的,醒来已到黄昏落幕了。
他梦见他们的过去。
他自嘲地笑笑:“谢之旸,我梦见你了。”
明明还没有分开时,谢之旸躺在身旁触手可及,从未想过要在梦里见他。
如今,只能在梦里见一面。我醒了,你还留在梦中。
我想亲吻你冰冷的指尖。
自从陈随转到重庆去读书时,他就没有再想过考大学了,尽管儿时的梦是有多么的精彩。
他白天在课堂上睡觉,一放学就去打工。跟班上的所有人都没有交集,包括谢之旸,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了大概高二的时候。
谢之旸学习很好,人长得也很俊,待人善良。
听说谢之旸跟他的奶奶住在一起,爸爸妈妈都在山东青岛的一个大医院里工作。谢奶奶身体不好,之旸的爸爸妈妈是想把奶奶接过去一起生活的,但是奶奶怀旧,不愿意离开重庆。而在谢之旸十二三岁的时候就懂事了,也选择留在重庆照顾奶奶,一老一小在一起生活了好多年。
陈随见过谢奶奶,尽管脸上布满皱纹,但是她的眼睛犹如天使一样,看谁都有情。
陈随当时就觉得,他跟谢之旸都很帅,但是谢之旸就比他帅了个那么一丁点,就是因为遗传了谢奶奶的眼睛。
属于他们故事的开始,是在高二公开课的前一天晚上,精彩又险恶。
谢之旸学习是顶级的,经常帮萧主任做物理PPT。这次公开课的课件当然也要谢之旸的参与,于是萧主任找了一个时间紧张,今晚就要完成的理由把谢之旸留了下来。
谢之旸不知道这是他人生的一个转折。
晚上,明月当空,晚风寂寥,学校里几乎没有人了。只有谢之旸和萧主任待在教室里做PPT。
谢之旸坐在椅子上检查着课件,萧主任就站在他的身后。
萧主任越来越靠近面前的小白羊,把手搭在谢之旸的肩上说:“今天辛苦了。”之后,手就没有离开过。
那边的陈随工作已经完成了,都到家的门口才发现钥匙落在学校里了。
这一次,不单单是拿个钥匙,还找到了一个肆意他生长的避风港。
起先谢之旸没有感觉什么不适,直到萧主任用手肆意揉捏他的胳膊。
谢之旸惊慌失措地站了起来,回头说:“萧主任,你要干什么?”
萧主任见机一把抓住谢之旸的手按在讲台上。
另一只手解开他的裤腰带。
谢之旸在呼救。他在大声的呼救。他也在反抗。可是无济于事。
陈随在不远处听到了,但他没有闲心管别人的情爱,他也不在乎他的母亲又跑去给谁当小三了,他不知道他该干嘛,他只想要一个家。
他走到教室门口,发现声音是从教室传出来的,他听出来了,一个声音是他的同桌,还有一个声音是他的班主任。
他憋着恶心推开教室的门。
“打扰到你们二位了,我就来拿个钥匙。”
两个眼神同时落到陈随的身上,一个充满污秽,一个充满绝望。
陈随当做没有看见,直径走到教室最后一排,拿了钥匙和上午还没喝完的矿泉水。
陈随再走出去时,忘了关教室的门,用余光看到了谢之旸,他的嘴一合一合的,那是求助的信号。
“陈随!!!……”谢之旸惨叫一声,声音锐利划破夜色,但立刻就被萧主任捂住咽喉。
或许是自责心在作祟,陈随想去救他。
就是霎那间,一个矿泉水瓶暴了萧主任的头。
接着又是一个书包甩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