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认错（2/2）

明聆抬头看着他，表情依然是平静的，让苏音越发摸不着头脑。

难道自己又做错了？

可下一秒，明聆靠过来，将脑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是一副亲昵的姿态。

苏音难以置信地抬起手来，环住明聆的肩膀。那瘦削的肩头，让苏音完全没有实感。他忍不住低头看去，原以为会看到影视剧里的甜蜜场景，可靠着他的明聆眼神空洞，是一副走神且不在状态的模样。

苏音霎时间懂了——明聆依旧对他没有丝毫好感，只是迫于生命受到了威胁，不得不做出这番模样。

心头的火霎时压不住了。苏音一把将明聆扶正，狠瞪着对方质问：“你要是想装，为什么不能装得更爱我一点？”

“你会发现。”明聆语调缓慢地说，“你太聪明了。只要我一说谎，你就能发现。”

苏音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原因。他忍不住解释道：“我改了。我不会再犯以前的错误了。你相信我，我可以做好的。我不会再伤害你了。”

“我不信你。”明聆眼眶逐渐发酸发红发胀，最终落下泪来，他沙哑着嗓音说，“我不相信你。你伤害我太多次了，我不相信你。”

“可我上次也保护了你啊！”苏音狡辩道。

明聆忍不住提高音量，以喊的方式回道：“那我死前遭受的罪呢？难道不是你造成的？”

“可如果没有我偷来辉煌之星，你已经死了啊！”苏音试图找出明聆话里的破绽。他知道自己错了很多，但他不想在明聆心中从此变得一无是处，他企图找到一点正确的地方，让明聆承认自己的用处。

可，事与愿违。

“难道我想要辉煌之星吗？”明聆悲伤中夹杂着暴躁的情绪，他吼道，“难道我想变成现在这样，只能数着天过余生？”

苏音还在试图狡辩：“但没有辉煌之星，你可能就死了啊！”

“……你真的……太自负了！”明聆扒开苏音握着自己肩膀的手，转过身去哭着，不断地给自己抹眼泪。

这一幕看得苏音心里好痛。他没想到自己的话，居然能给明聆带来这么大的痛苦。他忍不住从后面靠过去，从身后环抱住明聆，脑子里闪过无数书里或影视剧里看过的场景，然而，没有一个桥段能用上。

他错了。

明聆不属于这个时代。他看再多这个时代的剧目、，也不过是徒劳。

他只能沉默半晌，再一次满是歉意地说：“对不起……”

没想到明聆哭得更伤心了。他忍不住呜咽着说：“或许……我就不该想要活得好一些。我就该参加狩猎游戏，不要去反抗，做个逆来顺受的人。这样……我说不定还能活得久一点，活得平稳一点。”

苏音感觉明聆的这番话，让他疼得额上青筋直冒，心里更是酸涩不已：“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

“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明聆哭着说，“是这个社会就不适合我！我应该跟其他beta一样，做你们这些alpha的狗，不应该企图做个人……”

明聆越说，越是忍不住哭泣。他捂着脸，哭得浑身抽抽。苏音只能更紧地把他搂进自己怀里，反复说道：“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会保护你的。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明聆听到这话，心里更是生气和委屈交杂在一起。他忍不住哭着说：“我不相信你！我讨厌你。你害了我那么多次……我真的无法原谅你……但、但我更讨厌自己都……都被你害得那么惨了，却没办法离开你……”

“我想活着……我不想死……”明聆仰着头，彻底不要形象地张大嘴巴痛哭起来。

这段时间，他哭得比在地球上过的二十多年都多。他真的太难了，太委屈了！

苏音将他转过来，面对面地抱进自己怀里。像是被明聆的伤痛感染，他的眼眶也跟着红了。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让明聆走向这样的境地，几乎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他第一次真心觉得黄梦淳骂得对，他就是自负且自大，还自以为是。他害人而不自知，想要帮人时，更是一问三不知。

无知，就是他的原罪。

现在，除了“对不起”，他根本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不知过了多久，明聆终于哭累了。他靠在苏音怀里，眼睛肿得像核桃。

苏音见他平静了，不由得哑着嗓子，向他承诺道：“我会保护你的。你就相信我吧。”

“我信不信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我的命已经被你握在手里了。”明聆有气无力地说。

苏音对这样陌生的明聆感到害怕，心像是被铁块拴住了，一直往下坠。他想要看到的是恣意笑着的明聆，是张扬行事的明聆，是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时，双目发亮的明聆。

而不是现在这般有气无力，仿佛骨头都被抽走的人。

“我改了。我再也不会了。”苏音发出连自己都数不清的承诺，“我绝不会再伤害你了。”

这次，明聆没有再反驳。他只是沉默片刻后，闭上眼睛，叹息似的发出一声：“哎……算了。我没有力气去计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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