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恶犬出没（2/2）

“哗啦！”

一壶凉水从昏昏沉沉的陆野头上倾泻而下。

——

“坤哥，我不好这个，你知道的。”

仇方堂一口干完曹坤鹏递给他的威士忌，起身想借口去上个厕所溜号，却被曹坤鹏和他的同僚们挤在锦苑皇城3213包厢的沙发中间动弹不得。

仇方堂无可奈何地低头抽着烟，黑漆漆的环境下看不清表情。

又来了。他想道。

“小仇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季晨怀里搂着个丰腴的女人坐在点歌台的高脚凳上，“二十好几了从没见你身边有什么亲近人儿。我是真不理解啊，你又不是陆野他妈，怎么带个孩子跟他妈守活寡似的寂寞啊？”

昏暗的包厢里一阵哄笑，曹坤鹏笑着走过去拍拍他的肩循循善诱道“今儿是哥哥几个给你庆祝一下，别扫兴啊！”他用力捏了捏仇方堂的肩膀，手指点菜似的划过他身边形形色色的男人女人“挑一个。哥哥知道你眼光高，今儿这批长得不赖吧？都干净的，放心用！”

“多挑几个也行！”人群中不知道谁打头儿起哄，紧接着都三三两两地跟着撺掇起来。

“一起上小仇受不了吧？”“你要不放心哥儿几个先帮你试试也成！”“别害羞啊又不是第一次！”“你们别傻坐着啊，带带小仇啊！人小帅哥儿不好意思呢！”“嘛呢？哥哥姐姐们可都等着你呢！”

顶上的玻璃灯球反射着绚烂的彩虹光，伴随着隔音不太好的楼上楼下透进来几声暧昧不明的喘息和时不时的尖叫，包厢里的气氛混乱又暧昧不明。仇方堂身边有几个主动的已经开始脱衣服了，一个白净的小男孩儿直接胆大地摸上了他的腰，却被他一伸手抓住扒拉开来。

“坤哥，我说了，我真不好这个。”

仇方堂极力压抑着内心的烦躁好声好气道“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有这钱找他们不如直接给我。我爱钱，不好这口。”

“小仇。”曹坤鹏面色不善地把嘴里的雪茄搁在烟灰缸边缘，“你太假了，知道吗？”

“这么多年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根本不爱钱。贪财是装不出来的。你要是真的贪，在魏文亮朝你抛出橄榄枝让你去跟着老朱的时候就不会拒绝他。跟着我有什么前途？我们捞得哪儿有朱德兴那老狐狸多？”

曹坤鹏的眼神一厉，尖锐锋利的眼角带着怨恨的狠戾。他语气一沉，有些自嘲地笑道“其实你就是看不起我们。觉得我们俗，不爱跟我们一块儿‘同流合污’。是我们自作多情了，仇方堂。哥哥几个有好事儿全惦记着你，你却一次面子都不给我们。你到底当不当我们是兄弟？！”

“我不是那个意思，”仇方堂觉得头疼，用力地搓了搓额头。曹坤鹏总是这样，每隔一段时间就试探性地搞事情诈他。他喜欢这样测试同僚的忠诚。“我就是没那个嗜好，咱一块儿喝酒不挺好的吗？真别给我塞人，我洁癖，是真的受不了别人身上的味道。”

“你跟我们坐一块儿抽烟喝酒摇骰子的时候，我可没瞧出来你有洁癖啊。”季晨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在一旁拱火道。

“坐我边上的和坐我身上的能一样吗？”仇方堂反驳道。他忽然觉得自己身上开始发热，眼前的场景也开始晃动、错位，嗓子发干，他又倒了点酒灌下去，燥热却依旧不止，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他这时候才开始觉察不对。他有个不太好的猜想，只能试探地问曹坤鹏道

“坤哥…我的酒里……”

“你今儿是逃不掉了。”季晨坏笑着抢话道“总得迈出这一步的，哥儿几个推你一把，好好享受吧。”

操你大爷的……

仇方堂暗骂道。四肢开始发软，他晃晃悠悠地想站起来，却被边上的男孩儿拉回去坐在了他的腿上。

旁边看戏的人群开始吹哨起哄，那个男孩子贴着仇方堂的耳根暧昧地厮磨

“哥哥，你好漂亮啊…”

脑袋里莫名其妙地浮现出陆野躺在床上的睡相、透过浴室磨砂玻璃看见的坚韧身体的线条、他在深港巷尾昏黄灯光下毫无防备的吻……仇方堂混沌的脑海里警铃大作，他的心口狠狠一跳，差点忘了自己身处何处。

陆野？！

为什么我的脑子里会出现陆野？！！

仇方堂你疯了吗？！

在他模糊的意识中，仇方堂隐隐约约看见包厢的门开出一道缝隙，走廊的灯光洒进来，刺破了一片昏暗的暧昧。

“把我哥交出来。”陆野逆着光，面色阴沉。

“把我的人，”他仿佛一条被夺食的恶犬，随时准备着把面前这些不识好歹的家伙撕碎。

陆野一字一顿地咬牙切齿道

“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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