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归巢（2/2）
“那再换大一码的吧。”仇方堂抬头，视线在成衣店的墙上一排扫过去，最终锁定了一件深蓝色的。“帮我把那件拿下来。”他伸手一指，旁边的店员小妹赶忙去拿身边的晾衣杆。
“不用了。”陆野走上前去一伸手，灵巧地把那件衣服连着衣架顺了下来递给她。
“帮他把垫肩拆了吧，他不需要。”仇方堂注意到了陆野刚刚抬肩膀的动作，细心地补充道。
“好的，您二位稍等。”店员小妹抱着衣服往后面的改衣间去了。
“火车是晚上几点的？”陆野脱下身上在试的西装外套放在一旁。
“八点呢，来得及。你就放心吧。”仇方堂看着他紧张别扭的样子就觉得好笑，伸手拍拍陆野的肩膀“至于吗，让你试个衣服，不到一小时明着暗着问了多少次想走啊？怎么着衣服能吃了你啊？”
“我…不习惯。”陆野的小心思被戳穿，尴尬地挠了挠头“这衣服绷得我不舒服。”
“天天穿运动服，要不就是衬衫运动裤，没个样子。”仇方堂嫌弃道“一看就是街溜子，还影响市容市貌。给你买件新衣服还不乐意了，下回有这好事儿可不记着你了，我自己买去。”
“没有…不是那意思……”陆野词穷地试图解释，“你给我买衣服挺好的…”
“别找补啦。”店员小妹从改衣间里出来，仇方堂接过她手上的衣服给陆野套上，把人拉到镜子前。
“你看，这不挺好的嘛。多精神啊。”仇方堂满意地整一整他的衣服，转头跟店员说“帮我算算价格吧，还有刚刚那条领带。”
店员小妹兴奋地应下，蹦蹦跳跳地去拿计算器了。
“我就是觉得…”陆野不习惯地瞥了眼镜子里的自己“我觉得你穿这个比我好看。”
“你看不习惯而已，多穿几次就好。”仇方堂掏出钱包准备去结账“晚饭想吃什么？火车上挤得要死，我们去外面吃吧。”
“煲仔饭吧。”陆野脱口而出。他知道让仇方堂自己选他又要纠结很久。
“行。”仇方堂答应完去柜台结账，拎着一袋换下来的衣服跟陆野往外走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小妈？”他疑惑地接起电话。五分钟，陆野观察着仇方堂脸上的表情逐渐凝重，他隐约有不好的预感，在仇方堂挂断电话的一瞬间赶紧问道“怎么了？”
“……你，先把衣服换回去吧。”仇方堂语气复杂地开口道“出了点意外，咱们可能要加个班。”
——
“他是你的人对吧？”朱德兴抿了一口茶，笑眯眯地冲着曹坤鹏一抬眼。
“是我带出来的。”曹坤鹏翘着二郎腿把玩着指尖刃，锋利的刀刃在指尖飞快地旋转变位看得人眼花缭乱，几次堪堪擦过边缘，季晨在旁边看得惊心动魄的。
“哦？不太听话吗。”朱德兴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话外之意，饶有兴致地追问道“你手下还能有不听话的后生啊？”
“…不好说。”曹坤鹏的眼神暗了暗，手上的刀刃一停“看着倒是乖，只是…总觉得怪怪的。”
“那这次会可得好好试一试了。”朱德兴意味深长地看向他“坤鹏，你是头蜂，学武的，要相信自己的直觉啊。往往你注意不到的那些细枝末节，是最容易看出一个人的心的。”
“您这是点拨我呢？”曹坤鹏收起指尖刃笑道。老朱的话他只敢信一半，这老狐狸太狡猾，谁知道他是不是趁机给自己下套。
“那看你怎么想了。”朱德兴脸上的肥肉被笑容堆在一块儿，看起来有点倒胃口。
“我倒是觉得不必太防着他。”李斌头也不抬地给别人回着短信“有些事他该知道的总要知道，我见过那俩小子几回，姓仇的那个看起来不像是有什么作妖的魄力。新人总要上来的，我记得姓陆的那小子挺有两下子的，我手里有点难活儿，这会儿趁着他们不太懂说不定还能使唤得动。”
“斌哥，还是你坏。”季晨在边上嘎嘎乐“你那可都是得罪人的玩意儿～这么害小朋友啊？人还未成年呢～”
“老大有说法吗？”一直沉默的任皓在一旁忽然开口。他是安全科的，日常负责各个据点的动态状况查验。
“老大年纪大了啊～”魏文川阴阳怪气，“他现在估计还跟那小白脸儿在国外度假呢吧？哪儿有心思管我们啊～”
“文川！不要乱说。”魏文亮在一旁严肃地打断道“注意你的态度。”
“这次小平洋也要来吧？”季晨见阎崇文脸色不对赶紧打圆场转移话题“老大肯让他来跟我们聊聊啦？”
“是。”阎崇文点点头“提前熟悉一下，他总要来的。”
“那敢情好。”曹坤鹏从藤椅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仨小破孩儿一块儿‘长见识’，省得我们后面挨个儿教着麻烦喽～”
“东哥什么时候回来啊？他不是说要带人回来什么的吗？”季晨拍拍李斌的肩膀问道。
“他还要一阵儿呢，深港那边的基地还有好多程序和关系要打点，他忙得要死。”
“你们说…要不要给他们准备个见面礼啊？”朱德兴突兀地开口道“这不是咱们一直以来的‘传统’吗？”
“老朱，还是您有想法啊～”魏文川不怀好意地笑道“怎么样？咱们…聊聊？”
“你少祸害人家。”庞查无奈地笑道“人仇方堂从小到大都生活在对你要捅他屁眼儿的恐惧下，我觉着还是别了吧。”
大伙儿一阵哄笑，连李斌都放下了正在处理工作的手机咳嗽起来。任皓端起茶杯无所谓地笑道“那怎么了，文川想跟孩子亲近亲近嘛。”
“再者说了，他都到这个位置了，该知道自己要怎么做事了。”朱德兴一副看好戏的表情接道“总要让人家试试吧，爱尝不爱尝的，也要给他个机会吧。”
“也是，这孩子太洁身自好了。长到现在连姑娘手都不乐意碰，老这么不合群儿也不太好。”季晨窝在沙发上坏笑。
这帮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在前堂聊着，轻松愉悦的气氛下混乱诡异的聊天内容显得格外分裂。但凡这会儿进来个路人，听见这些玩意儿都得冲去派出所报警。前提是他逃的掉的话
自求多福吧，小孩儿。曹坤鹏和死对头阎崇文难得地在心里发出了同样的感叹。
一切才刚刚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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