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新生（2/2）

他不知道，窗外，女族长正默默注视着一切，在她胸前，一块蓝色石头吊坠正发出微光。

良久，女族长喃喃自语道：“你们觉得......是他？”

没有人出现，一切都安静而祥和。

风，百年来第一次吹入村子，它携一片洁白雪花，轻轻飘落在女族长的发间，正如百年前一般，同她低语着世间种种。

本以为不会再有什么意外了，竹子放松了心情，准备第二天的行程。

当天夜里，一家人敲响了竹子的房门。

家里的母亲患了急性肠炎，正在发作。这事竹墨萧生知道，他这几天在村子里帮了不少人，也了解到村子里的很多事。

家中的药好巧不巧，就在前一天用完。

他们知道，竹墨萧生有一瓶止痛药。

母亲的情况，不足以支持她到达最近的南极医院。

他们只能来找竹墨萧生，问他要一粒止痛药。

可是，竹墨萧生犹豫了。

他再清楚不过，剩下的药只够他发病一次。

给药，母亲活，他死。不给药，母亲死，他......能多活几天。

如果自己一天之内找不到祭坛呢？

如果第二天自己就可以找到呢？

如果不吃药的话，只差一天呢？

他罕见地沉默了。

望着那男孩满是恳求的眼睛，他的表情变得冰冷。

那一家人，最后拖着母亲昏倒的身子，流着泪离开了。

......

竹墨萧生偷偷站在窗前，看着远去的一家人。

“小茶，可以原谅我的自私吗？”

温暖的双臂将竹子环绕，小茶把他拥入怀中，“笨蛋，小茶怎么可能会埋怨你呢？”

......

夜里，一个身影推开门，走了出去。

他将行程再次提前。

来不及了，他清楚，来不及了。

变数来得太快，完完全全打破了他的计划。

竹子去偷偷看了一次那位小男孩，他正熟睡着，床边的烛光一闪一闪，温和又安静，和那孩子的梦一般，天真且美好。

希望他以后可以走出去见见这个世界吧。

想到这里，竹子自嘲地笑了下，这个世界......

这世界还有什么值得看的吗？不过是无人的地方，到处都是旧时代的污垢，人们以为躲进虚拟世界就能永生。而他永远都不会这么想，他可不会把命运交给留在地球的那些，守护终端服务器的人。

或者说，他不会将命运交给任何人。

当然，除了小茶。

他的一切早就是小茶的了，小茶早就变成了他的一切。

他将视线从那间温馨的屋子里移开，重新面向他马上要融入的漫天飞雪。

恍惚间，一个身影挡在了竹墨萧生面前。

女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