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9章 不甘人下(2/2)
老者道:“莫非他背后有高人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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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恩叹道:“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他背后除了他父亲外,再无旁人。而张来瞻虽也有装糊涂的本事,但在他面前,可说是微不足道。”
老者惊讶地问道:“您是说,他父亲的造诣,还不如他?”
“嗯。”
怀恩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对于这一点,我是绝对不会看错的。张氏一门从一开始到现在,再到将来,主导家业和前程的一定是此子。如果非要解释的话,只能说,或是上天眷顾,给了张家一门如此妖孽,能让其无师自通。否则……”
老者谨慎地问道:“那老爷,此子能留吗?”
“他是陛下的至亲,乃皇后最信赖之人,咱身为奴仆,能做什么?”
怀恩感慨地道,“陛下还需这小子来稳定朝纲,更何况,到现在,他非但未有危害大明之举,还一直为大明做事。”
老者这次沉默了。
显然他能理解怀恩的心态。
这是在防止张家父子未来祸乱朝纲,想提前下手,解决隐患。
但又明白,人家父子俩是皇帝的岳父和小舅子,自打入朝以来,一直都在为振兴大明而努力,一直不计代价帮助朱祐樘夫妻俩,甚至从他们父子身上找不到任何劣迹。
怀恩道:“我怕的是他们父子结党营私,更要时刻防备吏部侍郎徐琼等人利用此父子在朝朋党成患。剩下的……你多留心吧。”
老者问道:“那位李道长,不是已经离京了吗?”
“是啊,如果张氏父子有心结党,危害朝堂,为什么要把李孜省支走呢?但也得防备,李孜省毕竟在朝中属于少壮派,若是再有治黄河之功,未来跻身朝堂,掌朝廷机杼,也并非不可能。
“总之……张家一门,于朝廷未来数年甚至是几十年,左右朝纲,影响大局之势,已无可阻挡。”
……
……
张家别院。
张峦仍处于养病的状态,而在张延龄抵达时,他已经躲在院子里两天不出门了。
“倒是稀奇。”
张延龄惊讶地问道,“爹啊,怎么没禁足你,你自己反倒检点起来了?”
父子俩坐下来,张峦指着院子里的几个盆,道:“以后为父得养一点特别的爱好,今年多种一些草,这样可以修身养性。”
“……”
张延龄听了一阵无语。
心说,你个和尚改吃素了?
信你个大头鬼!
张峦警告道:“你小子也少往外面跑,听说你去见了怀恩?那老东西,对咱父子俩从来都没好脸色,我们帮他回朝,又给他治病,却好像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似的,总是给咱父子找麻烦,如今还让他顺利退场,真是便宜他了。”
张延龄拿起桌子上的点心,往嘴里塞了一口,胡乱嚼了几下咽下肚,又拿起茶杯猛灌茶水。
张峦问道:“早晨没吃饭?”
“没有。”
张延龄回道,“最近很忙,通宵达旦的,回去后我准备大睡一场……晚上做事更加清静,脑子也更灵光些。”
“嘿,什么德性。”
张峦骂骂咧咧。
张延龄道:“爹,你怎知我去见过怀恩?”
张峦道:“刚才覃吉来过,是他说的,现在他还没有正式接掌司礼监,你说人家一个未来的内相,能不时刻盯着咱家,盯着即将离京的怀恩?”
“哦。”
张延龄点头道,“你说覃吉讲的就行了,不用跟我解释那么多。”
“为父怕你听不明白,但其实就是为父整日没事就只会琢磨这些,属于瞎操心。”张峦应了一句,随即打招呼,“你慢点儿吃。”
张延龄问道:“他来,不会只为了跟你说这个吧?”
“还能说什么?无非是让我带人去查太仓,查通州仓,那里弊政可多了,积弊下来能往前倒伸五十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他都能跟我讲出来,但我问他现如今谁是户部里的蛀虫,让我直接找个方向去查,他却支支吾吾回答不出来。”
张峦提到这个就来气。
显然是在为覃吉的推诿而感觉无语。
张延龄却不以为然地道:“陛下把查案的重任交给你,不就是让你出主意去调查谁的吗?你非得为难覃吉作甚?像他那种老好人,估计已经在想致仕后如何养弄草,或是找个孙子带带了。”
“你跟老子逗闷子呢?”
张峦白了儿子一眼,问道,“他个老阉货会有孙子?”
张延龄笑道:“你以为人家就不会过继个子嗣到家里继承香火?有时候当太监的,更在意自己的后嗣,对过继来的孩子,比对自己生的都要亲。”
张峦道:“也是,要是为父没你俩儿子,也要过继个来承袭家业。别瞪我,生个萝卜都比生你强!”
“呵呵。”
张延龄此时深刻认识到了华夏父母的打压贬低式教育有多无耻。
我都让你老来富贵,让你获得如此大的成功与荣耀,让你在大明成为权臣,你还好意思说这话?你自己不觉得心虚吗?
张峦问道:“那到底是该从谁查起?为父想了半天,目前户部内,尚书和那位左侍郎,显然是不能动的。下面的人都是听命行事,查人家……有点儿于理不合。
“为父的想法是,要不要跟当初查孙仁一样,直接找几个已经告老还乡,即将入土的老家伙,揪出来好好查查?”
“爹,听你这意思,非得从人开始查,不能从事情本身吗?”
张延龄笑着问道。
张峦皱眉道:“从人从事都行,可为父为何觉得,你小子是在幸灾乐祸呢?不打算帮忙是吗?为父可是跟你姐夫说了,我不成,全都得靠你。”
张延龄道:“查案这种事,我提供一下调查方向得了,具体做事还是得你顶上。”
“咋的,得罪人的事,非得为父来?你小子就躲在后面,好处照单全收,危险一个不沾,是这意思不?”
张峦瞬间又来了脾气。
“切!”
张延龄脸色不善,这时候的他又累又乏,懒得跟张峦争。
张峦此时有些怂,无奈道:“好大儿,你快给为父出个主意。为父也想做出点儿成绩来,话说到现在,我都不敢回翰林院去,就怕被人戳脊梁骨,说占着茅坑不拉屎。你想我一个堂堂阁臣,却从未踏足过内阁值房,没有去跟同僚沟通过,甚至都没有接受他们私下的宴请……难道我不想受人尊重吗?”
张延龄道:“让你查案,你就能拥有尊严?还是说,你就是不想干活,找个理由,把事情推给我?单纯就是为了自己躲在后面享清福?”
“咳咳。”
张峦面子有些挂不住。
因为他内心那点儿小九九,似乎被小儿子看得清清楚楚。
本来张峦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对于功名利禄不甚看重,脸皮也厚,被人瞧不起,还能当个乐天派。
至于当阁臣坐班,更是不愿。
而在做事上,他也是能推尽推,倒也不是说无耻到非得去抢夺胜利果实,甚至他都可以把功劳推给儿子……
说白了,除了好吃懒做且好色之外,张峦身上别的毛病真心不多,最大的优点就是讲义气,嘴上没个把门的,但关键时候真能往上顶,有点儿侠义风范。
张延龄道:“爹,在这案子上,其实厂卫之间已生出隔阂。牟斌想以自己的方式来查案,之前已让覃云来找过我,我做了指点,所以往后不管是覃吉还是李荣来,你大可敷衍了事。
“尤其是覃吉,你对他的意见根本就不用太在意,因为他跟你一样,遇到事情都喜欢推诿,老喜欢给别人找事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