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6章 阴阳(1/2)
第1276章 阴阳
十二经饕餮灵骸绝阵,以修士体内,手足太阴,厥阴,少阴,太阳,阳明,少阳,共十二正经为核心框架。
以正经中的血脉为点,以脉络为线,以灵为气,以血为精,以脏腑为器,从外皮,到血肉,到骨骼,秉承造化的鬼斧神工,复杂精密而又浑然天成,勾连了整具肉身,最终融为一体。
天地生成的血肉之躯,此时又仿佛是一具,大道构造的“人肉机器”。
而此时,墨画为自己量身定制的“阵法刑具”,正按照他自己规划制定的流程,将细密的银色针刺,沿着他手足的穴位,刺进了他的肉身。
这些银针,同时也接入了他的十二正经。
木白之精和金玉之髓,这两样天材地宝,也在墨画事先的安排下,顺着银针,渗透进了墨画的经脉。
首先渗透进去的,是金玉之髓。
这些金玉之髓,五行属金,流体似玉,一进入体内,便自血肉向下渗透,落于墨画的骨骼之上。
墨画的骨骼,已经事先滋养出了“木白金玉”的根基。
此时金玉之髓,刚好完成最后一步的融合,包裹着墨画的躯干骨骼,仿佛在给他的骨头“镀金”。
“镀金”之后,金玉之髓在几个时辰内,不会凝固。
这个阶段,便是“刻阵”的唯一时机。
此时,掺杂着木气,半清半白的木白之精,又沿着银针,缓缓渗透进墨画的体内。
木白之精蕴含生机,遇血即融,根本感知不到。
感知不到,就没办法以神识操控。
因此墨画,又事先在木白之精中,掺杂了一点大荒的“血毒”进去。
这些血毒,同样会融于血,而且会有非常明显的痛感。
只要有区别的“痛感”,墨画就能感知。
能感知,神识就能“识别”。
神识能识别,墨画就能操控这些木白之精,以之当做“灵墨”,在自己的骨骼上,刻画饕餮阵法。
而这血毒,本身也具备一定的“腐蚀性”,能够腐蚀骨骼。
这样,以毒本身,代替“刻刀”,便可以在自己的骨头上,留下阵法的痕迹了。
这也就是,墨画琢磨了很久,才想出来的“毒刻”之法。
不用割开皮肉,不用解剖四肢,不用“露骨”,便可以在自己的体内,在完好的骨头上,以神识御墨的手段,画上阵纹。
至于这些血毒本身,虽然可以“腐蚀”骨头,但毒性不强,危害并不大。
腐蚀的,更多的也只是“镀金”的骨质表面。
之后木白之精,自然愈合,便会顺带着将这些血毒清除掉,不留痕迹。
一切流程,都在墨画的“计划”中,并经过了他千百次的推衍,确定无误,此时他才会施行。
银针刺入十二经,木白之精,融入了血。但因为掺了“毒”,有了痛楚,所以很容易,就被墨画的神识“识别”到了。
墨画开始操纵这些木白之精,按照十二经饕餮灵骸绝阵的阵图,从手太阴肺经开始,由血入经,由经入络,连通经络之后,再在其对应的拇指桡侧,画上了第一笔,饕餮灵骸阵纹。
木白之精融血为墨,落在了金玉之髓“镀金”的骨头上。
勾勒出了第一笔,凶残的饕餮阵纹。
这饕餮纹,一笔刚落下,便仿佛是有凶兽,一口咬在了拇指桡骨上,痛楚深入骨髓。
即便已经服了“麻神草”,也用金玉之髓,镀在了骨头上。
可这痛感,还是宛如跗骨之蛆一般,穿透了麻神之草,和金玉之骨,烙印在了墨画的神识上。
这种痛感,并非血肉,或是骸骨上的痛感。
更像是一种,“法则”上的痛。
是血肉之躯的“凡人”,胆大包天地意图以自己的身骨,去承载饕餮凶煞法则,而带来的“反噬”之苦。
这种痛,可穿透一切表层的防御,直接作用于“神魂”本身。
墨画也只觉,无根无名的凶兽撕咬加身,痛楚难耐,连带着他的骨头,乃至经脉和皮肉,都开始打颤。
好在他画本命阵之前,将自己的肉身给“钉”死了。
否则这一乱动,后果不堪设想。
但铁索和镣铐,却深深勒进了墨画的肉身,在他白皙的手脚上,留下了明显的血淤和勒痕。
这是肉身的痛楚,但并无所谓。
真正痛的,还是承受“饕餮”法则带来的痛。
而这股痛楚,还在加剧。
饕餮的撕咬,还在加深。
这一笔阵纹,所带来的各种痛苦,远超一般修士所能承受的极限。
即便是墨画,也忍无可忍,只能主动去调动强大的神性,来压制自己的人性。
将自己的生死,自己的血肉,自己的识海,自己的一切痛苦……全部都置之度外。
用神性,居高临下地,洞彻着自己作为人的各种苦痛。
神明不仁,以苍生为刍狗。
墨画自己也是苍生之一。
他将自己当成是“刍狗”,将所有悲苦寄宿于刍狗之身。
同时,他也将自己当成是“神明”,去漠视身为刍狗的自己。
在这种强大神性,冰冷而理智的洞察和凌驾之下,墨画的“人性”,进一步被压制到微乎其微的地步。
而这种“人性”的微弱,也让他神念上的“痛楚”,被极大幅度地减弱了。
在神识的概念上,不拘泥于自己“人”的身份,不拘泥于自身性命安危名利的得失,便越能接近神性。
墨画的眼眸,几乎彻底化为了金色。
很多身为人的感情,连带着身为人的痛苦,都被一起淡化掉了。
唯有如此,他才能咬着牙,继续画下去,继续在自己的骸骨之上,刻画上本命阵法……
之后,融了血毒的木白之精,在十二正经内,随着血液气机流动,并在墨画精细入微的神念操控下,于骸骨之上,继续蜿蜒,凝成了第二笔阵纹。
这一次,痛苦就淡了许多。
墨画也便能接着画下去。
他的神念继续流转,“灵墨”一般的木白之精,继续流动,往下面勾勒……
第三笔,第四笔……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第一道饕餮纹,终于被墨画画出来了。
墨画的拇指桡骨之上,凝成了一枚,宛如幼小凶兽一般的饕餮纹,随着血气的流转,不断颤动,仿佛是在呼吸一般。
第一道饕餮纹成型。
几乎与此同时,那股被饕餮撕咬的痛感,突然越发强烈。
墨画只能再调动神性,继续以绝对的理性和冰冷的认知,压制神念上的痛楚。
这是一个十分煎熬的过程。
这是对墨画神魂的煎熬,也是对他道心的考验。
墨画强行忍着这股剧痛。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待痛楚稍稍退去,墨画目光坚定,继续画起了第二道饕餮纹。
二品二十四纹,饕餮灵骸阵。
他如今只画了一道,还要再画二十三道阵纹,最终全部串联在一起,才能形成最终的饕餮灵骸绝阵。
这个过程,无比痛苦且漫长,漫长得几乎看不到曙光。
在痛苦凝成的无边黑暗中,墨画根本不知,自己到底画了多久,又到底承受了多少漫长的苦痛。
更不知自己强行调用神性,将自己的人性,压制了多少遍……
墨画只能,以冰冷的理性,宛如“大道机械”一般,按照他此前练习了无数遍的阵法记忆,耐着性子,忍着煎熬,一笔又一笔,一纹又一纹地画下去……
他只有坚持,将心性凝至极度的专一,无一点旁骛,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念头。
唯有如此,他才能画下去。画到最后,墨画甚至有种“笃定”的感觉。
他的骸骨,只是枯石。
他的肉身,只是泥土。
他没有了“我”的概念。
他也并不是在自己身上,刻画灵骸阵。
而是在将这十二经饕餮灵骸绝阵,画在这天地间,自然的石头和土木上。
墨画完全抹灭了“小我”,也超脱了“痛苦”,无限接近神性的墨画,眼中只有阵法,只有天地,还有那说不清道不明,自行运转,亘古不变的“道”……
……
在这种极度“神性”的状态下,墨画的意识,越发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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