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9章 张安平的心眼到底小到了何种程度?(1/2)
侍从室这时候其实没空找党通局或者保密局的麻烦。
因为汹涌而来的舆情,就够让侍从室手忙脚乱了,哪有空来找保密局的麻烦。
但毛仁凤却躲在医院里不愿意出来,是不是真的病了不好说,但他是真的不敢出医院。
他和一群元老窝在病房里,一次次的复盘,一次次的咬牙切齿,这一次输的……太莫名其妙了,明明舆情尽在掌控之中,为什么一夜之间就被地下党翻了盘?
在一夜之间,对方竟然在所有国统区的城市内“开花”——
这必然是一次有预谋、有准备的行动!
……
“这是一次有预谋有准备的行动!”
保密局站长组长级会议上,张安平阴沉着脸,一巴掌拍在桌上:
“一夜之间,这么多的城市同步行动——这事先要准备多少的传单?要将多少的报纸秘密送进来?”
“这,又需要多少的时间!”
“这么长的时间,保密局所有的站组,竟然无一人察觉!你们难道都是瞎子?难道都是聋子吗?”
面对张安平忿怒的诘问,却没有一个风尘仆仆赶到南京挨批的站长、组长吭气,一些督查室主任则心道好险,幸好这种事是爆发在城市里,这要是爆发在军队里,现在挨批的可就是他们了。
“哑巴了?!”
啪
张安平抄起茶杯狠狠砸在地上,四分五裂稀碎的茶杯让在场的保密局中流砥柱们的心咯噔一下。
原来以为这时候的张安平应该是隔岸观火、落井下石,可看张安平现在这愤怒的状态,好像……不是装的?
有人心中一动,咦,莫不是那3800万美元的事?
有人悄悄的抬眼看了眼张安平,看到张安平像锅底一样的脸色后,心说八成大概就是因为这事。
【这事……对张长官的冲击,怕是当真不小。】
想想也是,辛辛苦苦搞了一大笔钱,钱大概率是一毛都没有揣进自己的兜里,明面上提供了一大笔,暗地里又提供了一大笔,但这件事却又不能叙功——本来可以用家国情怀来自我安慰,结果到最后发现自己才是彻头彻尾的小丑,心态炸了也不难理解吧。
张安平像是不知道下属心里所想,此时此刻正用充斥着杀机的双眸挨个扫视参会人员,当目光停留到顾慎言身上后,他再也忍不住了,咬牙切齿的道:
“上海站,为什么也会出现这么大的疏漏?”
“为什么!”
顾慎言一个激灵,急忙起身,随后诚惶诚恐的道:
“区座,此事、此事……另有隐情啊!”
“说!”
顾慎言为难的看了眼参会众人,用惶恐的神色看着张安平,张安平气的再度猛拍桌子:
“我让你说!”
顾慎言艰难的咽了口口水,用惶恐的口吻说道:
“区座,这段时间我们的工作重心全都在报社和印刷厂身上,另外……党通局有意跟我们做对,故意曝出了我们隐藏的兄弟,我们不得不一次次的投入人力重新安排人手混入报社和印刷厂,因此用于外勤的力量削弱严重。”
“至案发前,上海站、上海站有七成的人力都投入到了报社和印刷厂方面,剩下的人手勉强维持运行都难,更不用说……”
张安平被顾慎言的解释给气笑了:
“荒唐,荒唐!”
“七成人手专攻一个方向?动物捕猎还都知道在手里留预备队,你是黄埔出身,在抗战时期又一直坚守上海,这么浅显的道理你不懂吗?!”
顾慎言一咬牙:
“区座,这是舆委会的要求,一旦地方站组不能完成舆委会布置的任务,从上到下都需要追究责任,北平站徐天徐站长,因为未能完成舆委会的要求,被郑主任亲自训话三日,同时还是郑主任亲自布置了北平站的工作……”
张安平一愣:
“训话三日?”
顾慎言点头。
“混账!”
张安平愤怒的一脚踹开了身后的凳子:“训话?这是训话吗?这是软禁!”
“这件事……为什么我不知道?”
张安平愤怒的望向徐天,徐天面无表情的默不作声。
可是此时此刻,所有人却彻底明白了张安平真正的意思。
磨刀霍霍啊!
这分明是磨刀霍霍,这是要“逮住蛤蟆攥出屎来”啊!
“混账东西,外行领导内行,大好的局面,竟弄成这幅德行!”
果然,愤怒之后的张安平,图穷匕见的说出了这句话——以一个副局长的身份,在全局站组长会议上,抨击正牌局长是外行领导内行,这个指控完全是打人打脸、骂人揭短。
跟严重些,堪比挖祖坟!
参会众人不由心中震动,张安平这一次是抓住机会真的要“逮住蛤蟆攥出屎来”啊!
可行吗?
好像……特别可行!
这一次的保密局可谓是丢人丢到了姥姥家,简直是神坑级选手,要不是舆委会的“从中作梗”,各地站组绝对不至于没有精力顾及到地下党——总归是能嗅到风声的,怎么会出现现在的恶劣情况?
这局面侍从长一定抓狂了,保密局、党通局这一次怕是都得承受雷霆之怒,张安平的反击,真的很可能将毛仁凤和一众元老悉数给端了!
嘶——
想清楚以后,所有参会的保密局干部都不由倒吸冷气,这是要毕其功于一役啊!
……
“安平,上级发来了电报,对这一次的宣传战役给予了高度的肯定!”
在见到张安平后,压抑了心中的激动数个小时的柴莹,激动的转述说:
“上级说我们这一次主导的宣传战役,战略意义不亚于歼敌几十万——从此以后,国民党会丧尽一切人心,他们的统治基础,更是被彻底的动摇了!”
“安平同志,虽然你的功劳暂时不能向外展露,但我相信一旦未来解密,人们一定会说,你张安平一人堪比十万大军!”
相比激动到失态的柴莹,张安平则显得很平静,没有自己,这件事同样会发生,只不过自己提前了时间,且将规模稍微弄的大了那么一丁点而已。
再者,这件事上,他最大的功劳,也只是通过全球贸易隐蔽的向组织提供了大量的印刷设备。
张安平神色颇为严肃的说:
“柴莹同志,记住,这一次宣传战役的成功,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功劳——是解放区的无数同志,秘密的将这些材料夜以继日的印刷出来,是数以万计的一线同志冒着危险,将天量的宣传材料运抵了国统区,是无数的同志,在敌人眼皮子底下完成了对宣传材料的散发工作。”
他倒不是唱高调,而是身在局中深有体会——
这一次宣传战役大获全胜,但背后是什么?
是在运输过程中,至少三十名同志的牺牲;
是在散发过程中,是超过百人的牺牲,是超过四百名地下党党员、热血学生、工人、进步青年的被捕!
宣传战役是成功了,可这功劳,张安平不敢独居。
张安平的展露的平静让柴莹心里赞叹不已,她看着张安平面上流露出的伤感,意识到了张安平是在为宣传战役中那些牺牲的同志而伤怀,她不由正色:
“安平,你不要有太多的负担,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为了信仰而牺牲的——我相信他们看到这一次宣传战役的结果后,一定不会失望。”
张安平勉强笑了笑,他相信那些为信仰而牺牲的同志不会后悔,但他更想让被捕的同志见到太阳升起、笼罩在这块大地上的阴霾彻底消失的那天。
“咱们说正事——”张安平将负面情绪压下:
“我们的同志都完成了撤离工作吧?接下来保密局和党通局要发疯了!”
“嗯,宣传告捷的当天,各地的同志就组织了撤离工作。”柴莹展颜笑道:“撤离工作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容易,有好几支撤离的队伍遇到了国民党的巡查队,负责掩护的游击队的同志已经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了,却没想到他们直接装作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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