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中祖都不杀的开国功臣,竟被忠厚的(1/2)
第456章 中祖都不杀的开国功臣,竟被忠厚的仁宗给杀了?
却说刘琰与魏延当街衝突之事,虽经王平、张翼调和暂息。
然洛阳城內早已暗流涌动。
不过半日功夫,此事便已传入丞相府中。
诸葛亮端坐案前,听罢密探稟报。
手中羽扇轻摇,面色沉静如水,唯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芒。
“刘威硕……魏文长……”
诸葛亮低声沉吟,指尖轻叩案几。
“一者倚老卖老,怨望滋生。”
“一者骄横跋扈,然锐气可用。”
他深知新朝初立,看似鼎盛。
实则內里新旧势力交织,隱患暗藏。
先帝留下的这批元勛贵戚,如刘琰之辈。
虽无大才,却仗著资歷与宗亲身份。
盘踞高位,於新政推行多有掣肘。
而魏延等新晋將领,虽性情刚猛不驯。
却是开拓进取、震慑宵小所必需之利器。
思忖既定,诸葛亮遂於次日早朝后。
独留陛下与相关重臣,议及昨日街市衝突之事。
“光禄勛刘琰,纵仆殴伤巡城士卒,已属不该。”
“更兼口出怨望之言,誹谤朝政,其行可议。”
诸葛亮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迴荡在殿宇之间。
“尤有甚者,当此朝廷三令五申,倡行节俭,反对奢靡之际。”
“刘琰竟乘逾制华车,招摇过市,视朝廷法令如无物。”
“此风断不可长!”
新帝刘禪坐於御座,略显迟疑:
“丞相,刘琰毕竟是先帝旧臣,宗室之亲,是否……”
“陛下,”诸葛亮微微躬身,语气却不容置疑。
“法之不行,自上犯之。”
“刘琰身为九卿,理应率先垂范。”
“今其行止失检,怨望君上。”
“奢靡逾制,数罪併罚。”
“若不严惩,何以警示百官?”
“何以昭示陛下革新之志?”
魏延立於武官班列,听闻丞相之言,心下大快。
不由昂首挺胸,斜睨了文官队列中面色惨白的刘琰一眼。
刘琰急出班列,伏地辩解:
“陛下!丞相!”
“臣昨日实因车夫鲁莽,与士卒偶生齟齬。”
“绝非有意衝撞法纪!至於车驾……”
“臣……臣一时糊涂,望陛下、丞相明察!”
他声音发颤,额角渗出冷汗。
诸葛亮却不看他,径直向刘禪奏道:
“臣请陛下旨意,削刘琰光禄勛领宫禁侍卫之权。”
“夺其『都乡侯』爵禄,罚俸一年。”
“並没收其洛阳城外良田三百亩充入公中,以儆效尤。”
此议一出,殿中微有骚动。
处罚之重,远超眾人预料。
刘琰更是如遭雷击,瘫软在地。
光禄勛本职权力被削,爵禄遭夺,罚俸抄產……
这几乎是將他数十年的顏面与根基一朝扫荡大半!
刘禪见诸葛亮態度坚决,且所言句句在理,只得准奏:
“……便依丞相所言。”
“刘琰,尔当深自反省,切勿再负朕望。”
散朝之后,刘琰失魂落魄,踉蹌回府。
昔日门庭若市的光禄勛府邸,此刻竟显冷清。
他独坐书房,望著窗外萧瑟庭院,心中五味杂陈。
羞愤、恐惧、不甘……
最终化为一股强烈的求生之欲。
他深知诸葛亮一言可定其生死荣辱,若不能求得丞相谅解。
自己必將彻底沉沦,泯然眾人矣!
是夜,刘琰灯下研墨,铺开绢帛。
以极为谦卑悔恨的笔调,写下一封长信:
“琰顿首再拜首相明公阁下:”
“琰稟性空虚,材质庸钝,德行本薄。”
“加之耽酒荒事之秽行,积弊深重。”
“自先帝在时,悠悠之口,议论纷紜,几倾琰之根本。”
“幸蒙明公神鉴,察琰区区为国之心。”
“忍其污垢,扶掖拯济。”
“使得续佩印綬,忝列朝班。”
“日前醉后迷乱,言词悖谬,触怒纲纪。”
“明公仁德,復加宽宥,不付有司推鞫,全其躯命。”
“感激惶悚,无地自容。”
“琰必当克己责躬,改过迁善。”
“誓以死报效国恩,皇天后土,实所共鉴!”
“然若终无驱策效力之处,则琰虽生,何面目復见眾人乎?”
“惟明公垂怜裁之!”
信中极儘自贬之能事,將自身过错归为“空虚庸钝”、“耽酒荒事”。
並將往日流言与今日之祸相连。
暗示自己多年来承受压力,博取同情。
更以“誓死报国”之言,表达效忠之意。
实则暗含希冀重新获得任用之机。
诸葛亮览毕此书,沉吟良久。
他知刘琰才具平庸,且心胸狭隘,不堪大用。
然其毕竟是宗亲,若逼之过甚,恐寒了其他老臣之心。
於稳定不利。
且观其信中言辞,確有惶恐悔过之態。
遂执笔批覆,言语温和,肯定其“悔悟之心可嘉”。
然“京师重地,非养閒之所”,决定將其遣出洛阳。
任命为河东太守,品秩仍按二千石。
保持其官位不变。
在诸葛亮看来,此举已是网开一面。
既將其调离权力中心,免生事端。
又保全其体面,予其改过之机。
然詔命下达刘琰府中,却如又一记重锤!
河东虽非偏远小郡,但远离帝都。
在刘琰眼中,这与流放何异?
一旦离开了京圈,刘琰再也不是高人一等的“京爷”了。
他捧著那纸调令,双手颤抖。
只觉一股冰寒之气从脚底直窜顶门。
“遣出京师……哈哈……终究是容我不下……”
“诸葛孔明,你好狠的手段!”
他喃喃自语,神情似哭似笑。
自觉半生经营,宗亲荣耀,尽付流水。
从此远离政治核心,昔日同僚如何看待?
那些曾被他轻视的寒门子弟,如今怕是要在背后肆意嘲笑了!
强烈的失落感与屈辱感交织,使得刘琰心志渐趋失常。
接旨后,他称病不朝。
终日闭门不出,以酒浇愁。
府中僕役常见其独坐庭中,时而狂饮,时而呆望天空。
举止恍惚,口中念念有词。
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不过旬月之间,竟似苍老憔悴了十岁。
时近新年,万象更新。
按旧例,命妇需入宫向太后朝贺。
刘琰之妻胡氏,虽知丈夫近来心境不佳,然礼制不可废。
且胡氏素来端庄慧敏,想著若能藉此机会。
在太后面前为失意的丈夫稍作周旋,或能有一线转机。
遂仔细梳妆,身著合乎规制的命妇礼服,入宫拜謁。
太后袁瑛,晚年居於深宫。
先帝逝后,更觉孤寂。
见胡氏仪態得体,言辞清雅。
且深知礼数,不由心生欢喜。
加之宫中能说话解闷之人本就不多,遂婉言留胡氏在宫中多住几日,陪伴左右。
胡氏心念丈夫前途,见太后盛情,以为机缘。
若能得太后青睞,或可为刘琰进言。
便恭敬从命,小心侍奉。
与太后谈天说地,解闷抒怀。
她本有才情,言语得体,颇得太后欢心。
如此,竟在宫中住了一月有余。
却说刘琰在府中,初时尚觉清净,然旬日过去。
不见妻子归来,心中渐生焦躁。
加之贬官外放之期日近,借酒消愁更甚。
这日,恰有一二往日酒友来访,实则多为趋炎附势之徒。
见刘琰失势,言语间已少了几分恭敬。
席间,一人酒酣耳热,竟口无遮拦调侃道:
“威硕兄,尊夫人入宫月余未归,太后恩眷真是深厚啊!”
刘琰本就心烦,闻言皱眉:
“內子侍奉太后,乃人臣本分,有何可说?”
另一人醉眼惺忪,嘿嘿笑道:
“非也非也!嫂夫人容月貌,冠绝洛阳。”
“久居深宫,嘿嘿……”
言未尽,意已猥琐。
刘琰心中“咯噔”一下,一股无名火起,强压怒意:
“休得胡言!宫中禁地,岂容尔等妄加揣测?”
先前那人却借酒装疯,凑近低声道:
“非是弟等妄言,威硕兄岂不闻『汉宫飞燕』旧事乎?”
“当今陛下正值年少……”
“唉,可不敢乱说,不敢乱说!”
说罢,连连摆手,做畏惧状。
此言如同毒刺,瞬间扎入刘琰心中最敏感脆弱之处。
他本就因仕途挫折而疑神疑鬼,自尊受损极重。
此刻被友人点破此层,顿觉一股热血直衝脑门。
脸色涨得通红,猛地一拍案几,酒爵震落在地:
“住口!尔等之意。”
“莫非是那贱人与……与陛下有染?!”
那几人见刘琰勃然变色,酒醒了一半,连忙起身:
“威硕兄息怒!醉后狂言,当不得真!”
“我等告辞,告辞!”
说罢,仓皇离去。
独留刘琰在厅中,胸脯剧烈起伏,脑中一片混乱。
友人虽否认,但那未尽之语、曖昧神情。
以及“久居不归”、“容月貌”等词,如同魔咒般在他心中盘旋发酵。
他越想越觉得可疑,越想越觉得屈辱:
“是了!定是如此!”
“若非有不可告人之事,何以滯留宫中月余?”
“胡氏啊胡氏,我刘琰尚未倒台。”
“你便如此急不可耐,行此苟且之事,置我顏面於何地!”
他自觉抓住了真相,一种被背叛的怒火混合著自身无能带来的羞愤。
几乎將他吞噬。
又过两日,胡氏终於获准出宫。
她心中带著一丝喜悦。
因这月余陪伴,她小心翼翼,曲意承欢。
终得太后承诺,愿在合適时机向皇帝进言。
或许能挽回刘琰留京任职。
她满心以为这是个好消息,或可宽慰丈夫鬱结之心。
殊不知,她刚踏入府门,还未来得及敘说宫中情形。
刘琰已如一头暴怒的狮子般冲了过来,双目赤红,浑身酒气。
指著她的鼻子便破口大骂:
“贱人!尔还有脸回来?!”
胡氏愕然,被骂得懵住:
“夫君何出此言?妾身……”
“住口!!”
刘琰厉声打断,言语极尽恶毒。
“尔这水性杨、不知廉耻的妇人!”
“宫中一月,乐不思蜀了吧?”
(此本位面曹叡所衍生出的典故)
“可是攀上了高枝,便视我刘琰如敝履?”
“尔与那……那宫中之人,做出何等苟且之事,从实招来!”
胡氏如遭雷击,瞬间明白了丈夫所指。
顿时气得浑身发抖,泪珠在眼眶中打转。
“刘威硕!你……你血口喷人!”
“妾身入宫,乃奉太后懿旨。”
“朝夕侍奉,谨守妇道,何曾有过半点逾矩?”
“你……你竟以如此污秽之心度人!”
“哼!侍奉太后?”
“说得冠冕堂皇!!”
刘琰冷笑,面目扭曲。
“若非倚仗顏色,媚惑……媚惑主上。”
“太后何以独独留你月余?尔当我是三岁孩童否!”
积压的委屈与愤怒瞬间爆发,胡氏再也忍不住,泣声反驳:
“刘琰!你这无用的匹夫!”
“自己仕途不顺,不思己过,反来疑心妻子!”
“妾身一片苦心,在宫中强顏欢笑。”
“为你周旋打点,指望能挽回圣心。”
“你倒好,终日醉生梦死,竟编排出如此不堪的罪名扣我头上!”
“你若有本事,何须我一介妇人替你奔走?”
“你若真有骨气,又何至让我在宫中小心翼翼,看人脸色?!”
这番话,句句如刀,直戳刘琰痛处。
他最不能忍受的,便是被人说中无能。
尤其是被自己的妻子当面斥责。
胡氏的辩白,在他听来,非但未洗清嫌疑。
反而像是坐实了她“委身宫中”以换取利益的猜测!
“啊啊啊!贱人安敢辱我!”
刘琰彻底失去理智,狂怒之下,对左右杂役嘶吼:
“將这淫妇与我拿下!绑於庭柱之上!”
眾僕役见主人盛怒,不敢违拗,只得上前將胡氏制住。
胡氏奋力挣扎,哭骂不止。
刘琰竟俯身脱下自己脚上所穿之官靴,几步上前。
抡起鞋底,朝著胡氏脸颊狠狠抽去!
“啪!啪!啪!”
清脆而残忍的击打声在庭院中迴荡。
皮革鞋底重重落在胡氏娇嫩的脸上。
顷刻间便红肿起来,嘴角破裂,渗出血丝。
“我让你狐媚!我让你不守妇道!”
“我让你瞧不起我!”
刘琰一边疯狂抽打,一边嘶声咒骂,状若癲狂。
胡氏初时还哭喊怒骂,待到后来,已是脸颊高高肿起。
疼痛钻心,羞愤欲绝。
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哀鸣。
直至力竭,刘琰方气喘吁吁地停手。
將沾了血跡的靴子扔在地上,看著面目全非、奄奄一息的妻子。
他心中掠过一丝快意,隨即又被巨大的空虚和暴戾填满。
他厉声道:
“將这丟人现眼的贱妇,给我扔出府去!”
“永不许再踏入我刘家大门!”
胡氏被家僕粗暴地拖出府门,丟弃在冰冷的街道上。
围观者指指点点,皆掩面惊骇。
奇耻大辱,加之身心重创,让胡氏几乎昏厥。
但她性子中亦有一股刚烈,强撑著一口气。
挣扎起身,掩住肿痛的脸颊,眼中燃起熊熊怒火。
径直转向京兆尹府衙,击鼓鸣冤!
府衙官吏闻听是光禄勛刘琰之妻状告丈夫,本觉是家务事,欲加调解。
然细听状词,竟涉及“誹谤君上”、“污衊宫闈”。
且毁容事实確凿,顿时嚇得魂飞魄散。
此等牵涉皇帝清誉的大案,他们如何敢断?
不敢怠慢,火速將案情层层上报,直至直达天听。
皇宫內,刘禪闻听此事详情,
尤其是听到刘琰竟怀疑自己与胡氏有私,並因此殴妻泄愤,还闹得满城风雨。
顿时气得脸色铁青,浑身发抖。
“荒谬!无耻!”
刘禪难得震怒,一掌拍在御案之上,
“朕留胡氏於宫中,乃是太后之意,为解母后寂寥。”
“朕与胡氏,见面不过寥寥数次。”
“且皆有宫人在侧,循规蹈矩,何曾有半分逾越?”
“这刘琰,自己心思齷齪,行为暴戾。”
“竟敢如此污衊朕躬!其心可诛!其行可灭!”
刘琰此举不仅是在给刘禪造黄谣。
更是在暗指刘禪生活作风有问题。
这令一向脾气好,宅心仁厚的刘禪也忍无可忍。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虽不至如此夸张,但刘琰此举,无疑触犯了帝王最大的忌讳——
清誉。
更何况,此事已传扬开来,若不加严惩。
皇家顏面何存?皇帝威严何在?
诸葛亮亦在侧,闻言面色凝重。
他本意只是打压刘琰气焰,调离京城以息事寧人。
万没想到此人竟如此不堪,闹出这等骇人听闻、辱及君上的风波。
此刻,再无人能保刘琰。
刘禪盛怒之下,不容置辩,直接下詔:
“前光禄勛刘琰,身为人臣,誹谤君父。”
“身为夫主,暴虐髮妻。”
“秽乱德听,辱及宫闈。”
“社会影响极其恶劣,不杀不足以正纲纪、肃清议!”
“著有司即刻將其逮捕,验明正身,弃市处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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